徐大嫂深以為然,“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劉能的夫人從小像男孩子一樣被養大了。這劉能只有被欺負的份。其實劉能是個好男人,不,其實跟著曲將軍的都是好人。這就叫物以類聚。反正我家這口子跟了曲將軍將近十年,曲將軍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自律的很。”
李瑤聽到這樣的話,小臉一紅,徐大嫂誇獎曲清揚就如同誇獎她一樣。
徐大嫂滔滔不絕地道:“我那時候和我家那口子吵架,曲將軍可是為我撐腰的。”
軍中多年,徐大嫂積攢了一大堆的有趣事,她一一道來。“這軍中雖然清苦些,可這人心團結,可有意思了。”
李瑤更加嚮往,她不怕吃苦的,只要能和曲清揚在一起,吃點苦算什麼?
又休養了幾日,李瑤覺得好了很多,她覺得該和曲遠商量一下了,她要去找曲清揚。
恰好這一日,曲遠和徐大嫂正在包餃子,正月已經過完了,這頓餃子是俗稱的迎春。
李瑤看著胖乎乎的餃子,她無奈地苦笑,得了,這個新年,她竟然是在亂墳崗裡過的。
李瑤覺得命運真是奇特,徐大嫂包了很多餃子。恰好曲遠又來了,徐副將熱情地留下曲遠吃飯。曲遠也不是個客氣的。
徐大嫂呆愣地看著曲遠,“哎吆吆,這曲兄弟長得好看,吃飯也這麼好看。他手裡拿的都不是筷子,看著像畫一樣。”
徐大嫂嘖嘖稱嘆,徐副將酸溜溜道:“別看了,你去外面吃吧。”
曲遠笑道:“徐大哥,嫂子是故意這麼說,讓你重視她的。”
曲遠輕描淡寫地緩解了危機。李瑤低頭吃餃子,她許久沒吃過餃子了,她小時候難得才吃一次餃子,娘親死的那天,早上,娘親還說著要賣肉包餃子,下午,她就倒在了地裡。
李瑤現在都記得終日勞作的娘親,滿臉的汗水,她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瘦弱的身軀就像一片輕飄飄的樹葉,娘親就那麼走了。自此之後,李瑤就沒再吃過餃子,如今,她想著很多事都該過去了,她要重新開始。她默默地吃餃子。
曲遠見她情緒不高,他夾了一個餃子放在李瑤的碗裡。“小瑤,你會盡快安排你去找我二哥的。”
李瑤看著曲遠,笑道:“嗯。我身體恢複好了。”
徐副將看了一眼曲遠,兩人視線一觸,徐副將:“這事不妥當,還是請示過將軍再說吧。”
李瑤搖頭道:“不能告訴他, 我不想他擔心。”
徐副將張嘴還要說什麼,徐大嫂碰碰他的手肘,“這是他們的事情,讓他們決定吧。你就別多話了。”
徐副將沒再說話。曲遠笑道:“這事我會安排妥當的,小瑤待在京中也不安生,不如就去找我二哥吧。”
徐副將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吃完餃子,李瑤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辭別了徐大嫂,徐大嫂依依不捨地看著李瑤,她包了好幾個自己做的豆沙包塞給李瑤。“你要好好的。”徐大嫂紅了眼眶。
李瑤鼻子一酸,曲遠趕忙道:“以後還會再見面的,我們走吧。”
曲遠給李瑤做了簡單的易容,給她換了衣服,徐副將在前引路,走了快兩個時辰,才下山。
李瑤謝過徐副將,徐副將大咧咧地笑道:“客氣啥。你們走吧,注意安全。”
曲遠知道李瑤身體剛恢複不久,他走一會停一會。李瑤苦笑道:“曲遠。我覺得我的命運真是奇怪,竟遇見些奇怪的事。”
曲遠笑道:“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你就把你吃過的苦當成不一樣的人生閱歷,平淡的人生也需要不一樣的回憶。不是嗎?”
李瑤皺皺眉頭,她沒想到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曲遠竟然會說出這樣深沉的話。
李瑤訝異地看著曲遠,“曲遠,我覺得你和以前不同了。”
曲遠眼神一暗,他苦笑道:“得不到所愛,我才有了這麼多感慨。我希望你和二哥有情人終成眷屬。”
李瑤咬咬下唇,她小心地問道:“我師傅沒事吧?”
曲遠默了一瞬,沒再說話。他慢慢地向前走著,李瑤跟在他身後。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籠罩在太陽的陰影裡,李瑤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心口一疼。唉!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殘缺的。
曲遠:“小瑤,我想過了。我二哥的別苑,你不能去住,還有子恩在懷恩寺的房子,你也不能住。我覺得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冒充陳玉的時候,住的那個地方。易容術,我也會,我一會重新給你裝扮一下。”
李瑤也是這樣想的。“你在京中待幾天,我聯絡好了可靠的人,送你去找我二哥。”
李瑤滿心歡喜地點頭。曲遠見她開心,笑道:“希望你別忘了我這個恩人。”
李瑤對他的調侃嗤之以鼻,“你是曲清揚的親人也就是我的親人,你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恩人,我才會忘了你呢。”
曲遠的嘴角動容地抽搐了一下,而後他調侃道:“我以為你會鄙視我邀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