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遠默默地坐在一旁,陪伴著她。
“小瑤,這話我本不該跟你說的。其實我二哥出征前,那晚喝醉了酒,唸叨了許久,說他辜負了你,他想給你個名分的。可是這婚是皇帝賜的,他不能和離。他說一定要打勝仗,若是打了勝仗回來,他和欣悅郡主也沒什麼感情,也從未有過肌膚之親,他回來以後,什麼獎賞也不要,就要皇帝讓他和離。”
曲遠此時說這些,不過是想給李瑤些安慰,曲清揚如此看重她,她該有些欣慰的。
曲遠一雙桃花眼裡多了更多的同情,李瑤止住哭泣。“我不能讓他擔心的。”
曲遠心裡內疚更甚了,這宮中太多了,各方勢力駐紮,防不勝防。曲清揚其實還安排兩個眼線一直跟著李瑤,可這兩個眼線,在李瑤出事的時候,正好被調到了榮和殿裡打掃衛生。而且自從李瑤住進宮裡,他們兩個一直狀況不斷,不是被責罵,就是弄翻了東西。
想到此,曲遠覺得很不對勁,似乎什麼事情錯了。為何會這麼巧?李瑤出事那一日,他也被派到宮外當差。
這欣悅郡主倒是頗有手段。她和她父親,慕王爺一直不和,若是....
曲遠一拍腦門,“小瑤,我覺得我蠢極了。”
李瑤不明所以地看著曲遠,曲遠笑道:“我嚇了你一跳。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李瑤沒再追問,她只是看著曲遠,“曲清揚可有信回來?”
曲遠點點頭,“有。是單獨給我的。我拿給你看。”
曲遠從袖中取出那封信。他展開信箋,上面只有三句話。“我一切安好,務必轉告阿瑤。我一起安好,請務必照顧好阿瑤,拜託。”
李瑤心中一熱,為了一個不辜負自己的人,她受的這些苦是值得的。
李瑤將信反複地看了好幾遍,曲清揚遒勁有力的筆跡彷彿要力透紙背,他寫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個甜蜜的符號住進李瑤的心裡。
曲清揚如此惦記自己,她要快點好起來。
曲遠見她眉頭舒展了些,這才放心了些。他笑道:“你安心養病。我立馬出宮和我爹商量一下。盡快帶你出宮。”
李瑤點點頭,曲遠這才放心了。他臨走前將一個小瓷瓶放在李瑤枕畔,“這些丹藥雖然不能解毒,但可以補氣血。你身體實在太虛了,每日吃三顆。”
李瑤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嗯,我會按時服用的。”
曲遠走到門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他忽然轉身,從袖中拿出一個油紙包。“對了,還有這個給你,對氣血也有好吃的,你當點心吃吧。”
曲遠從油紙包裡拿了一塊點心放在她的嘴裡,濃鬱的芝麻味和著紅糖的香甜,她含在嘴裡。
曲遠見她吃下,這才放心地走了。
李瑤茫然地看著窗外,她原本對生活的希冀,因為孩子的離開。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將一直壓抑的情緒全情釋放,只是她虛弱的厲害,哭了一會連眼淚也哭不出來了,只能在喉間嗚嚥著。
好久,李瑤才平複了情緒,她看著窗外的天空,她想出去,她不想再待在皇宮裡了,這地方實在太多的權謀和心機了,她想回到曲清揚身邊。
唉!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何時能出去?
眼下,要做的,她只能努力地養好身體,等待機會再出去。
春華帶了包子給她,李瑤勉強吃下。過了大半個月,李瑤才恢複了些,她可以下地行走了。
這日的陽光極好,李瑤慢慢地走到外面散步,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她這才看見這裡的全貌。
這間茅草屋正好在山腳下,她仰臉看著巍峨的大山,她猜測官兵駐紮在哪裡?她看了好一會,沒看見一個人影,她轉身想要回房。
她剛走到門口。
一聲厲喝,“你是誰?為何在這裡?”
陌生的聲音,李瑤脊背一僵,她扶著門,慢慢地轉身。只見一個穿著盔甲的魁梧男人,正兇神惡煞地看著她,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劍上,若是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把利劍怕要....
李瑤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她不知該如何說?“我,我是個宮女。”
她想到了這個說辭,那男人不相信地看著她,“哼,宮女。宮女不可擅自出入宮門,你怎麼會在這裡?”
眼見,他拔腳,明晃晃的劍尖指著她的鼻尖,李瑤越加的慌張,“我,我是被逐出宮門的宮女。”
那男人神色一凜,他眼中的殺氣更重了,“說你主子是誰?”
“我主子是....”她想要拖延時間。那男人卻沒耐性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