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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別人的身份十三年，陳子恩是痛苦和孤獨的。因為是個人，都願意把真實的自己展露，不願意當別人的影子。他願意在李瑤面前暴露自己，他想要真實地活著。
李瑤看看四周，“這裡環境真好。”
“出去逛逛吧。這屋子後面有條小溪。”
李瑤點點頭，“嗯。”這小溪倒也奇特，饒是這樣的冬季，這小溪還冒著熱氣。
“這小溪是山上的溫泉流下來的。這小溪其實……”他頓住話，李瑤用手掬起一捧溫熱的水，“這小溪的水好舒服。”
陳子恩這才道：“這條小溪和大灣村的那條冷水小溪其實是一條。”
“啊？”李瑤站起身，看向遠處，距離實在太遠，影影綽綽的，她看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這山峰，她認得。目測距離，她以為翻過這座山峰就是大灣村。
“這山峰及其陡峭，很少有人翻過去。所以沒人知道翻過山峰就到了這裡。”
李瑤點頭，是的了。那座山峰確實陡峭，這是京郊的東面，大灣村也在東面，大灣村的村民若是想來這裡，可以走陸地，不必走山路。
李瑤沒再多加追問地形的事情，她將手泡在溪水裡，撩水玩。
“師傅。住在這裡倒是蠻舒服的，空氣也好。”
這山中的空氣冷冽中帶著沁人心肺的清爽，李瑤覺得心情好多了。
陳子恩也蹲下身子，他的手在小溪中攪弄，撩撥的溪水皺起層層漣漪。
“現在，我還不能曝光我的身份，我家人的仇……”
李瑤心口一疼，背負血海深仇，陳子恩真是不容易。
只是他的仇人。李瑤卻沒多話。陳子恩接著道：“陳家仁讓我娶妻，被我拒絕了。曲清揚失憶這事是真的，你可能沒有利用價值了。其實陳貴妃不喜歡你。”
陳子恩點到為止，剩下的事情讓李瑤自己去想。
李瑤奇怪地看著陳子恩，“師傅，我不懂了。你娶妻和我有什麼關系？”
陳子恩苦笑道：“你這丫頭也有笨的時候，陳貴妃不會饒了你的，若是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沒事了。現在我們明面上是在一起的。”
李瑤這才懂了陳子恩的意思，她咬著下唇，低頭看著熱氣氤氳的小溪，她的側臉在氤氳水汽中看上去很模糊，但她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悲傷卻還是那麼清晰。
李瑤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螻蟻，失去曲清揚的庇佑，連生死也要聽從別人的安排。
陳子恩率先開口：“我們見招拆招吧。”
李瑤沒有反對，溪水在她的指尖緩緩地流淌，李瑤想著以後，她此刻倒是不後悔，昨晚的沖動了。罷了，人生一世，難得遇見所愛之人，沖動一回又如何？
午膳時，陳子恩特意下廚煮了一隻野雞，李瑤本沒有什麼胃口，陳子恩舉起黑乎乎的手，“為師為了給你做頓發，手都成這樣了，再吃些吧。”
李瑤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勉強吃了兩小塊雞肉，陳子恩這才沒再勉強她。
吃完飯，陳子恩就命春香鋪好床鋪，李瑤確實累了，她閉上眼睛。
四周一片靜謐，春香端來一支蠟燭，這蠟燭有股淡淡的馨香，這香味讓她覺得很安心，她隨即閉上眼睛，這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暗了。
這一覺，李瑤睡得很沉，她身上的疲乏去了大半。
李瑤坐起身，她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她低聲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