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嘶喊著,控訴著。陳子恩抬手抹去她額上的汗珠,李瑤在冰冷的噩夢中尋到了一絲溫暖,她主動靠近那溫暖。
陳子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將李瑤抱在懷裡,就像小時候安撫自己的小堂妹一樣,“小瑤,乖,不怕,師傅在。”
他輕聲地哼唱悽涼起了搖籃曲,那曲子李瑤也聽過,是娘親小時候唱給自己聽的。
“小妮妮,乖乖睡....”
李瑤的情緒慢慢地平複了下來,她複又沉沉睡去。
陳子恩看著李瑤熟睡的小臉,因為身世的原因,他一直活在黑暗中,他對李瑤七分假意,三分真情。他身邊的人不少,男人女人都有,可像李瑤這樣樸實,他至今都沒見過。這三分情義,只是對她樸實的欣賞。
陳子恩自忖自己讀萬卷書,洞察世間一切,睥睨地站立在世間,以上神的視角評判著這世間一切。
只是李瑤是個意外,她清亮無辜的眼睛就像一顆星星砸在他心上,他想起了年幼的妹妹,妹妹也有一雙純真清亮的眸子。那雙眸子就像黑夜裡的星星,可惜....
陳子恩痛苦地閉閉眼睛,那一夜屠戮,血腥鋪面,滿目瘡痍,他的父母,他的堂妹,他最愛的姐姐,他們一家人美好的回憶,一夕之間,一切都沒了。
陳子恩的痛苦是深埋在心裡,從不輕易示人的,因為不能,也不敢示人。他這輩子都會帶著身世之謎,痛苦地活下去。
李瑤終於從噩夢中醒轉,這次醒來,她覺得自己好多了,手腳有了力氣,她面前又多了一張被放大的俊臉,她呼吸一滯,惱怒地用手一推。
“噗通”一聲,陳子恩再次跌坐在地上,他睡醒惺忪地看著李瑤。
“你這丫頭真是白眼狼。你昨天做噩夢...”
李瑤氣哼哼道:“離我遠點。”
陳子恩從地上爬起來,他撇撇嘴,“這麼有力氣,病應該好的差不多了,你要吃什麼?”
李瑤賭氣不說話,陳子恩無奈地道:“還是喝點粥吧。”
陳子恩將粥碗遞給李瑤,李瑤也不客氣,接過就喝。喝完一大碗粥,她搽搽嘴角。
“師傅,那大夫可來了?”
陳子恩沒接腔,“你消停幾日再去折騰吧,那大夫來了,但是不肯為曲清揚醫治。”
李瑤心中著急,“為什麼不起醫治,醫者父母心,這大夫不行。”
陳子恩只是皺皺眉頭,沒再接話。“你大夫行不行,不是你和我說了算的。得靠醫術,你不要急,你也看見了曲清揚現在的性情。”
李瑤想要盡快回到曲清揚身邊,但她一想到曲清揚肅殺的眼神,她心疼之餘,微生怯意。
她心裡著急,但不敢再妄動。這事真的從長計議。想到此,李瑤反而不那麼著急了,她才十七歲,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她還有大把的時間等著曲清揚恢複記憶。
李瑤躺在床上,養精蓄銳,這大夫的藥真管用,才三天,李瑤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她迫不及待地從床上下來,換上衣服,陳子恩腳步一邁,堵住了她的去路。
“我和你一起去。”
李瑤想了一下,“也好。”
陳子恩和李瑤徑直去曲府,曲府門前掛滿了紅布,李瑤和陳子恩對視了一眼,看情形這曲府是要辦喜事,曲家這樣的地位,若是辦喜事,該廣發邀請帖的,可曲府只是在門前掛了紅布,也沒貼喜字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曲家辦的是什麼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