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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趕忙接過她手裡的紙張，劉淑妃失去了耐心，臉上那點和善而又得體的笑意，此刻都僵在了臉上。“你別左右它言。本宮不忍心看你受苦，你只管說，可免了杖責之苦。”
李瑤磕頭道：“請娘娘打吧。奴婢沒做過。”
劉淑妃第一次遇見李瑤這樣的人，她氣惱道，“哼。你，你真是....”
李瑤認真地看著劉淑妃，“娘娘切勿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劉淑妃臉皮脹紅，“來人，拖出去，打。”
四個太監按住她的手腳，束縛在長凳上，李瑤皮肉一緊，她閉上眼睛，不知為何，她腦子裡忽然出現了慘死的小紅。
小紅，小紅，那是她心中深埋的一根刺，這刺輕易不敢發作，因為這刺深深地紮在她心裡，實在太疼了。
長杖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
“等一下，本宮實在不忍心打你。”
李瑤冷聲道：“奴婢沒做過。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會認的。”
這長仗打在身上，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裂開了。她緊咬著下唇，血在口腔中彌漫。
疼痛至極，李瑤胡思亂想了起來，她想起了娘親，想起了慘死的小紅，還想起了曲清揚，她幾乎昏厥的時候，曲清揚就像一團溫柔的陽光一樣包裹住了她的心。
她，李瑤在這世上還是有人牽掛的。
“娘娘。”一個小太監忙不疊地跑了進來，對著老嬤嬤耳語幾句，老嬤嬤對著劉淑妃低語幾句，劉淑妃對著老嬤嬤使了個眼色，轉身回房。
老嬤嬤：“娘娘實在是不忍心，不打了，先押入牢房。”
李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忍受杖責的疼痛，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半眯著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老嬤嬤，複又疲憊地閉上了。
李瑤趴在陰冷潮濕的地上，真是流年不利，她倒黴透了。
李瑤費勁地抓住稻草，她將稻草緊緊地攥在手裡，她痛得實在厲害，又沒有東西可以藉助支撐，她唯有緊緊地抓住稻草，她咬緊了牙關，可她實在支撐不住了，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熟悉的體溫，李瑤想著：我又做夢了。
就算是夢，李瑤也不願意醒來，她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胳臂。她低聲喃喃：“娘，你別走。我難受，我真的難受。”
夢中，一隻溫熱的大掌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就像幼時，母親常做的那樣。
李瑤貪戀那樣的溫情。那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我不懂，你和劉淑妃犟什麼？”
李瑤迷迷糊糊地道：“我不能示弱。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第二，我不喜歡劉淑妃的虛偽，在我心裡我的主子只有婉婷一人。她是我的姐妹，可是她....”李瑤低聲喃喃。“她疏遠我。”她語中不自覺地帶了幾絲哽咽。
李瑤沒再聽到任何聲響。她遂又沉沉地睡去。朦朧中，她感覺到後背清涼的觸感。
她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她不太適應，她閉閉眼睛，這才又睜開了。眼前一個熟悉的人影，李瑤以為自己又看錯了，她低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曲清揚用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你原本可以先奉迎劉淑妃，保住自己。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李瑤苦笑道：“我不能奉迎。”
曲清揚明白她的苦衷，他揉揉她的發頂，“難為你顧慮如此周全。”
李瑤眼眶一酸，淚水留在她的睫毛上，欲落不落。曲清揚懂她的難處，宮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陳貴妃的人，若是，她此刻奉迎了劉淑妃，她就得罪了陳貴妃。劉淑妃外表柔和，內心奸詐，她又自視甚高，她見李瑤主動示弱，她一定會看不起李瑤，沒了陳貴妃明面上的庇護，李瑤在宮中的處境會越加的危險。得罪了兩大寵妃，她會被宮中所有人孤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