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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瑤跪下行禮,掌事太監用茶蓋撇去浮沫,他輕啜了一口茶,而後遞給了一直跪在一旁的小太監。
李瑤忽地想起那副畫?她心中暗自斟酌。
“這皇宮很大,很多事,我都是清楚的。李姑娘,你的身世也著實可憐。我本姓也姓李。”
掌事太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李瑤不像以前那麼蠢笨了,她身世是作假的,她自然聽出了他話裡的威脅之意。
“多謝公公體恤。奴婢知道公公心善,在民間收養了很多義子義女。”李瑤想起那副畫,她故意試探。有次閑聊的時候,婉婷和她說過,大乾朝的宦官是不允許有私宅的。她猜測那副畫是告訴她李掌事在宮外有私宅。
掌事太監微微一笑,“我就是心善。你該知道的,也知道了。貴妃娘娘調你去她宮中當差,你以後要機靈點。”
“奴婢謹記公公教誨。”
李掌事笑道:“你倒是個有福的。居然能入得了貴妃娘娘的眼。你得記住,你只是個小人物。”
李瑤想起大伯母順杆爬,認親的功夫。
“多謝公公教誨。”
李掌事笑道:“真是個機靈的。多長點眼色。”
李瑤跟著宮女拜見陳貴妃,陳貴妃冷冷地看著她,“你也不去和舊主子打個招呼,就直接來了。”
李瑤:“奴婢沒有什麼舊主子,貴妃是奴婢的唯一主子。”
陳貴妃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呵,真是個會來事的。秦嬤嬤,給她安排個差事。”
李瑤忐忑不安地跟在秦嬤嬤身後。秦嬤嬤讓她打掃庭院。
在婉婷宮中的時候,婉婷拿她當親姐妹一樣,重活累活都不讓她幹。到了陳貴妃宮中,可就由不得她了。
按照宮中規定,她是婉婷帶進宮中的,得經過婉婷的同意,陳貴妃才能將她帶回來。
但陳貴妃飛揚跋扈,而且是專寵,只是知會了一聲,就將她帶了過來。
李瑤惦記著婉婷,婉婷那邊的賬目和瑣事一直是她管的,她也是婉婷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她走了以後,婉婷會不會顧不過來?
李瑤拿著大掃把,掃地。“那個,那個,你過來,娘娘有事叫你。”
李瑤趕忙放下掃把,在身上蹭蹭手,跟著小太監就去了。
陳貴妃指指桌子上卷軸,“你把這個給本宮重新臨摹一遍。”
李瑤雙手接過,她展開那副畫,是張夜宴圖,大家圍坐在一起喝酒,沒什麼特別之處。
李瑤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忽覺這幅畫不太對勁。這幅畫的紙張表面上看是普通的宣紙,但又比宣紙厚了一些。
李瑤的手指在畫上細細地摩挲了一遍,極為細小的磨砂感。
李瑤疑惑地看著宣紙,她覺得自己不能多事,她壓下了心間的疑惑,她沉下心,慢慢地臨摹起了這幅畫。
畫完之後,李瑤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紕漏,這才去複命。
陳貴妃展開畫軸,看了許久。
李瑤跪的腿都酸了。“陳大人給您送來兩盆蘭花。”
陳貴妃這才放下畫,揮揮手示意李瑤退下。
李瑤低著頭退了出去,她總覺得那副畫有些古怪,可她不能說出來。
她覺得這事和自己無關,也就沒放在心上。
李瑤又換了新地方,她睡得不太好。半夜醒來,她覺得自己的手鑽心般的癢。,她睡的是通鋪,她不願意驚醒身邊的人,她用力地抓撓,卻是無濟於事。
“啊。”一聲悽厲的叫聲劃破了夜空,李瑤豁然坐起身,其她宮女也跟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