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進了右廂房。
李伯笑道:“姑娘,把藥酒端進去吧。”
李瑤接過,李伯笑道:“該報的恩,你可以報的,姑娘是個姑娘。”
李瑤不懂李伯這話是什麼意思,李伯只是笑道:“進去吧”她推開門。房中,水霧繚繞的,她沒想到曲清是在沐浴,她忽然懂了李伯的話。
曲清慵懶的聲音,“過來,我肩膀疼。”
李瑤循聲而去,她柔軟的手搭在曲清的肩膀上。
曲清抬起眼皮,看著李瑤。“李瑤?”
李瑤淡淡地:“嗯”了一聲。
曲清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李瑤身子一僵。
曲清默了一瞬,曲清對李瑤的綺念,不是一日兩日了,他正值壯年,他身體裡那把火燒了很多天了。
只是他是君子,他不願意強迫李瑤。
“李瑤,你願意嗎?”
李瑤咬咬下唇,“我….”她猶豫了一瞬,她決定坦誠地面對曲清:“曲清,我不願意。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但我真的不願意。曲清,你想要我,只是因為….”她頓了一下,“可我是個人,不是一個工具。”
曲清確實有些喜歡她,只是這喜歡淡的很。曲清對她更多的是,綺念雜念。曲清頓覺自己卑劣,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慾,搭上李瑤的終身。
曲清羞愧地看著她。“我們以後不說這個了。”
李瑤低聲道:“嗯。好。”
曲清:“你去叫阿福進來吧。”
李瑤還是低著頭,“嗯”了一聲。隔著清澈的水,李瑤無意間看見了曲清腰間的東西,那如火般豔麗的標記,在水中異常的清晰。這種境況下,她不好細問。
她轉身,掩門而去。冷風吹過她滾燙的臉頰,那標記,李瑤前世時見過的。她沒想到曲清身上也有。
她記得娘親說過,那個標記只有吳家的男丁身上才會有。她不懂曲清身上為什麼也會有?
曲清?曲清?李瑤細細想來,覺得曲清這人很不簡單,不像個普通的富戶。除開身份不說,他身上怎麼會有吳家的標記呢?
這亂糟糟一團問題堆在李瑤腦子裡,她揉揉發疼的太陽xue。
罷了,罷了。李瑤心道:這些以後再想,眼下最要緊的是救出爹。
沐浴完,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
曲清看了一眼李瑤,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坦然,曲清鬆了一口氣,他生怕她耿耿於懷自己的唐突。
那人慾言又止地看著曲清,“少爺。那李慶祥?”
李瑤心裡一緊,“我爹犯的事很嚴重嗎?”
曲清卻已猜到了幾分,這事不是嚴重,是羞於出口才對。但曲清想不通,老實膽小的李慶祥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不嚴重,只是這事說出來很意外。”那人頓住話,曲清示意他說下去。
“是販賣人口到青樓。”
李瑤頗感意外,她爹好吃懶做,但是很膽小,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大膽的事?
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
那人:“是這樣的。我打探了一下,李家老爹是被王騫舉報的。王騫在青樓裡是個打手,他說自己是中間人,李家老爹曾經和他交易過好幾回。一次是把一個年輕的姑娘賣了進去,還有一次,是….”他頓住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瑤。
曲清心下明瞭,就是那次李瑤被賣進去的時候。
曲清揮揮手,那人忙就走了。
李瑤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我爹幹不出這事,我倒覺得這事周巧能幹出來。”
曲清沒接話,他默了一瞬,“世態炎涼,人心險惡。有些事,我說不準。”
曲清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李瑤越加的難過。李瑤見識了世態炎涼之後,她對人心沒了信心。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的爹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