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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巧不巧，他們的騾子車剛駛出衙門街，李瑤竟看見了曲清。他正立在小攤前，擺弄那些飾品。
但李瑤還沒來得及說話，騾子車飛馳而過，一連問了三個人，才找到了訟師的住址。
訟師年齡大了，他絮絮叨叨了半天，一直說刑事官司不好打，又說他和縣太爺關系多好，經常一起喝酒之類的話，多難打，他也能打贏。但他卻沒說價錢。
“錢還是小事。你們本來一家人好好的，忽然少個人，逢年過節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諸如此類煽情的話，大伯母竟然紅了眼眶。
說著，訟師還用衣袖搽搽眼淚。“我呀，也是同情您。大姐，我也有個和您差不多大的姐姐。我一見您呀。就把您當成了親人。您放心，我絕不會多收你的錢的。”
大伯母嘴角抽搐著，頗為動容地看著訟師：“我收您十兩銀子。不能再少了，大姐，我也要養家餬口的。但您放心，我肯定會盡心盡力地幫您的。”
“一看你就是個實誠人。只要能救出女兒，多少銀子，我都給。”大伯母將荷包裡的所有銀子，都倒在了桌子上。那些散碎銀子，加上銅板，得有七八兩。大伯母向來是個不佔便宜就覺得自己吃虧的主。這次，竟然這麼大方。
“就這些吧。大姐，剩下的有就給，沒有就不給。”
李瑤真沒想到向來精明摳門的大伯母竟被這麼簡單的煽情牌給套路了。
大壯從外面回來，看到桌子上的銀錢，他扯扯李瑤的衣袖子。
“小瑤，這條街上住著好幾個訟師，他們開價都是一兩。還說這官司好打，證據確鑿，縣太爺之所以把人抓起來，是因為那個死者的家屬在公堂前鬧了好幾日，恰好皇上派了護國將軍來暗訪，縣太爺不敢亂弄。李花兒關幾日，他們氣消了，也就好了。”
李瑤想把這事情告訴大伯母，大壯：“小瑤，你大伯母已經給了錢了。你就別說了。”
大伯母家有四畝地，還養了兩頭豬，一年下來，大概能存下一兩半銀子，她給訟師的銀子，怕是夠他們攢上好些年了。
李瑤看著她把這麼多銀子，打水漂，於心不忍。大壯懂她的心思，“小瑤，你大伯母和你不是一路人。你最好別說，說了得憋一肚子氣。”
這點李瑤就想不通了，她咬咬下唇。“小瑤，你去說吧。你太善良了，該長點心了。”
她訝異地看著大壯，前世的時候，她和小紅關繫好，經常去她家玩。她見過大壯好多次，大壯給她的印象就是木訥憨厚的，她沒想到大壯竟有這樣的心眼。
李瑤笑道：“我們剛才問了別的訟師都是一兩，你收的也太高了點。”
“那不是因為他們本事不夠。”
李瑤沒想到出口反駁的會是大伯母，大壯，一副我早就想到的表情看著她。
李瑤沒想到大伯母會是這樣的反應，她也覺得自己多事了，她隨即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