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話說最近善食安排的很均衡呢。”
“加拉特是上心的。番芋剩的不多,新芽兒已發,再試著催苗吧。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瑟蘭督伊將未動過的餐盤推向貝倫。
貝倫看看不再熾熱的陽光,回答:“維拉恩典,今次一定會成功。”
“沒有了那些討厭的人類搗亂就會諸事順利。”柯林斯補充說,“他們有膽吃魚沒膽子捕魚,哼哼。”
貝倫舒暢地向椅背上一靠,“你怎麼想到要吃食人魚的,瑟蘭督伊?”
“吃了我的都要還回來。”
“哈哈哈哈——”
“番芋的事兒,拜託,時間緊急。”柯林斯催促。
安迪躺在田地邊緣偷聽公主空靈的歌聲,嫩綠新苗兒破土而出,在精靈虔誠的祝福之下,連安迪都産生了變化。當小豬發現精靈都變小時,番芋秧兒已經枝蔓婆娑了。河水淹過的土壤確實肥沃異常,為露西恩公主省下不少氣力。
“哪兒來的野豬啊?”
“那不是安迪嗎?”
安迪邁著粗重的小短腿,不適應地支撐著笨重的身軀,一步步走向瑟蘭督伊。
“它沒有獠牙,它是雌性的。”
瑟蘭督伊覺得好笑,說道:“安迪你該減肥了。”
“囉囉——”我餓——
安迪又看著露西恩,小聲叫:“咕咕——”我餓——
“咕咕”是安迪長大後唯一記得的小時候的發音了。
“露西恩公主,領主大人!”
貝倫示意屬下繼續說。
“河中游過來兩個人。”
精靈的歌聲因為這句話改變了節奏。
“今天加捕一網,捕到正常的魚了嗎?”瑟蘭督伊問道。
“沒有,今天沒有捕到食人魚。執行捕魚命令的精靈在河中心救起一對兒落水者。他們沒有什麼大礙,已經帶過來了。”
兩個形容憔悴的人類男子在眾精的注視下膽戰心驚地走到貝倫面前,他們的頭垂得很低,擅於察言觀色的人類麻利地跪下,領主沒有問話他們誰也不敢擅自出聲,顯得非常馴服。
“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直接被殺,而是例行審問式的開頭讓這兩個看似頹廢的人長出一口氣,應有的緊張重回肌肉深處,他們感到手腳痠麻,身子綿軟,解除了那種又僵硬又刻意的鎮定。
他們抬起頭來,灰褐的眸色刺穿了貝倫的心靈。那與精靈接近的灰眸啊,他的族人,慘痛的回憶灼燒在心頭。在貝倫心中,故鄉的雲不停地翻湧。
“我們是伊甸人,流浪至此。”
只為這眸色,貝倫也會留下他們。
正宗的難民成了鐘鳴鼎食的老爺,每日魚肉伺候著,落在建築宮殿翻新樹屋的精靈眼中他們就像荼害樹木的白蛾一樣搶佔資源。
人類躺在河岸上,逃避風險,敬畏大河,連打水都用長柄且帶軸支點的木勺。這種死木製作的器械很像戰場上的投石機,頭上的淺勺舀到水了壓下尾端水就會順著挖成空槽的樹杆流到木桶裡。
瑟蘭督伊想著,總該讓他們做點什麼了。
早上的捕魚一無所獲。番芋的收成差強人意,都是些小而圓的金豆子,像薯蕷豆那麼大,幸而數量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