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應當是寒性的,火焰系的魔法更容易治癒。”公主的語聲清澈如水。
水邊寒氣下沉,眾人精周身冰冷,也找不到引火之物。
火,瑟蘭督伊正想著,手中的指環上一圈火焰的銘文一閃而過。
布瑞林恩特注意到了這個奇景,說道:“瑟蘭督伊你試試。”
“嗯?”小精靈看著隊長,將指環懸於亞希伯恩的傷口之上。
明亮的火光自小精靈手中跳下,映紅了面板,火焰在已變成紫黑的面板上滾過,燒焦了肌膚。那情形甚是詭異。
“痛麼?”瑟蘭督伊問。
“不痛。”
紫紅的血向傷處彙集,支撐著火焰持續地燃燒,表皮的顏色由紫變黑,由黑變紅,火焰退下處顯露出肉質的白色。
“疼!”
“知道痛了就好!”頭人說道。
亞希伯恩張大了眼睛,痛得抽搐,右手掐住左手肘。其他精靈扼住他左臂根部制止他的掙動。火焰懸停在最後一處傷口上方灼燒得皮肉有了焦糊味兒。等橙紅的焰完全離開皮肉,紫氣在焰心竄動了一下湮滅,亞希伯恩的面板呈現出燒傷狀的紅腫。
眾精鬆開手,亞希伯恩自行收回手臂,他蜷起來看了看傷口,再吹吹。
“很痛,兄弟!”
“比手臂丟了要好。”久不發話的柯林斯說道。
牧人檢視自己的族人,少了大半,而最親密的戰友——獵犬,全部陣亡。人類悲痛地徒手壘疊石塊將狗的屍身埋葬。
“走吧——”頭人的話語帶著悠長的一聲嘆息。
寬闊的河道只剩幾股細流在河床岩石間的溝壑裡激湧,這段的地勢很陡,河床深陷,向上向下都望不到平緩的河堤。
“怎麼辦?”牧人問精靈,因為河對岸的落差似乎有點太高了。
“爬上去。”精靈隊長下令。
精靈舉起弓箭,箭尾打上繩結,八個精靈同時放箭,在崖上懸垂了八條繩索。輕盈的精靈攀巖而上,跨過岸邊卻找不到系繩的地方。
“隊長,這上邊沒地方系繩子。”亞希伯恩喊道。
胡安聽了退後助跑,弓起腰背一躍而上,阿美達也不甘示弱,以相同的姿勢跳上崖頂。有了神鹿與神犬,就由它們倆咬住繩結,精靈在後面援手,將攀登的牧人加速拉了上去。最後上來的是隊長與公主。
這邊河岸比對岸高出許多,精靈站在高地回望,鏽紅色之外是蔥翠宛如新生的莽林,牧人則看到深紅色的魔障之外是有點青墨光澤的正常樹林。
月光變得淺淡,天邊的濃黑也被藍色稀釋開。
頭人遙望多索尼安的方向,撫平了胸前皮毛上的褶皺,握緊懷裡的刀。
卓雅出神地看著小精靈,好想上前問候他有沒有受傷,回想起沃爾特,欲言又止,終還是忍住了,躲閃開,站到弟弟的後面。
多索尼安的天空也有一片黑霞,指引著方向,又充滿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