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一刻,我有些後悔當日阻止白清珧殺了我。
比起此刻這樣混亂而令我害怕絕望的記憶,我寧願我當時便死了。
此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明明已經發生了兩千年的事情,如今卻好像都在昨日。
“你當日……便應該殺了我的。”我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冷然說道。
“蕭長靈你要去哪裡?”白清珧喊住了我,死死將我的手腕捏住,急聲道,“你想做什麼?”
他這是我生怕我不自量力要去尋仇?
我現如今的狀況,確實是不自量力,我自知我對付不了冥王,可我一刻也不想在冥界呆,接下來要去哪裡,亦或是做些什麼,我甚至都不知道。
“我要離開冥界,我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我狠狠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的踏出門。
“蕭長靈,你在逃避些什麼?過去的你不是這樣的!”白清珧猛然將我拽住,突然厲聲道,“你想做什麼?你是想要自暴自棄麼?兩千年前,多麼艱難你都不願放棄,如今是怎的了?怎就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
“哪怕,你不能變回兩千年前的永寧公主,你也不能丟了蕭長靈不是嗎?”白清珧死死擋住我的去路,一字一句。
丟了蕭長靈?是啊,自我醒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個每日無憂無慮的蕭長靈已經消失了,徹底的消失了。
我冷笑了一聲,不覺感到有些譏諷,“丟了蕭長靈?從來都不是,又何曾有丟不丟一說?”
“好了白清珧,你欠我的都還給我了,想必這回為了救我,你也費了不少力氣吧?以後不必再見面了,你不再欠我什麼。”我推開他,搖搖晃晃踏出了白府。
白清珧沒有追上來,我知道他是不會追上來的,他尋了我這樣久,到底只是因為當年的師徒情分,只是因為當年他加速的月國的滅亡,至於爾後發生過些什麼,於他而言都不重要,於我而言也不再重要。
與我而言,稍微重要的,興許便是我師父,是雲喬……
離開以前,我想向他們道別,我師父的恩情我無以為報,而雲喬……我也該同他道別。
“誒,長靈,你好啦?”我走到雲喬住處的時候,他恰逢回來,一見我顯得十分驚訝,急忙朝我走過來,上下打量我道,“你是不知道,你這舊傷複發有多嚴重,足足昏迷了好幾日。誒,我說你這臉白成這樣,你怎的就下床了,我還想著一會兒去看你呢……”
很好,現如今的雲喬過得很好,到底要比做辛則的時候過得舒坦,如此,我便是放心了。
我笑了笑,一如既往的輕松語調,“我只是臉色差了一些,身子已無大礙,剛好路過你家,便是想著來瞧瞧。”
“長靈,我總覺得你哪裡不太對勁兒。”他蹙了眉,頓了頓又道,“怎的,你一醒來就與白大人吵架了?白大人到底還是不錯的,起碼他什麼都有,可不像我這般什麼也沒有,你與他成親也不算虧。縱然是個妾,可白大人疼你,你亦不會受欺負的。”
“成親?我何時與他成親了?”我一時之間有些發懵。
“你……你不是已經與他拜過天地了麼?”雲喬一怔,結結巴巴道,“當日正是白大人稱你早已與他拜過天地,已有骨血,那狐後才肯親自出手相救的,妖族的蛇醫親自把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