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莫慌!” 蒙齊大喊了一聲,然後上前檢視那老道士。
可是剛剛靠近,那個老道士的眼珠子便掉了出來,眼眶裡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他張大了嘴,發出悽厲的慘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隨著他的慘叫,他的脖子以下的身軀變得透明,頭部亦是越來越透明,轟的一聲巨響,如同煙花一般,他那透明的身子竟也四分五裂。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落在我腳下了?
我低頭一看,只見一顆半透明的頭顱壓在我腳上,扭曲的臉上兩個黑窟窿死死的瞪著我。
“媽呀!”我一震,下意識的飛起一腳,將那頭顱踢了出去。
雖說我見過許多死鬼,可這般猝不及防的,我還是給嚇得不輕。
白清珧搞得什麼毒,那也太毒了吧?簡直……差點兒沒給我嚇出心肌梗塞來!
我簡直恨不得打死他,眼看著那顆被眾村民鬼吼鬼叫,拋來拋去的頭顱,我心驚膽戰,更是心有餘悸,問白清珧道,“我說白大人,你那毒藥不會真將那個老頭兒給弄死吧?雖說他是個尾隨姑娘的王八蛋,可也罪不至死吧?”
他要死了被懲罰,那也得先弄回冥界,這樣直接給弄死了,實在是不合規矩。
“他真要這麼死了,是不合規矩的。”我急聲說道。
面對那道士的頭顱飛來飛去的,白清珧沖我笑了笑,淡然道,“你放心,死不了!我不過是給這道士下了致幻的藥,以那臭道士道行,毒性一過自然就恢複了本來的樣子,這臭道士估摸著沒做壞事,自己給自己嚇成這般,生生將自己的眼珠子連帶著魂兒都給拆了!也不知道瞧見了些什麼!”
那道士瞧見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瞧見一片混亂,眼見那道士魂飛魄散,村民們都騷動了起來,個個驚慌驚恐。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說是那道士是被這幻境反噬了,那些驚恐村民更加驚恐,個個都懷疑自己也要被反噬,甚至開始責怪起蒙齊來。
蒙齊扯著嗓子喊了好一會兒都喊不住……
“其實……其實那道士不是妖孽,真正的道士是他……”人群中,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淩厲而憤恨。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與我師父生的十分相似的老叟,可不就是我師父麼?
他直指著蒙齊,一字一句,“這個熊貓精根本不是要幫我們,他是將我們圈養在此,待咱們靈力長進,便將咱們一併吞噬提升他的修為!那道長……那道長是來救我們的啊,真正的妖孽是他……是他……”
“你休要胡說八道!”蒙齊震驚不已,沖過去制止我師父多言。
然則,他剛剛靠近我師父的瞬間,我師父竟然發出一聲淩厲的慘叫,繼而化作了一縷青煙……
我去,我師父這是在陷害蒙齊!
蒙齊那般憤怒的沖去,剛沖過去他就‘沒了’,這不赤裸裸的告訴旁人,是蒙齊害死了他麼?
“都怪那熊貓精!都是他做出了這個害人的幻境,我們都會像那個道士一樣魂飛魄散的。”一個聲音嘶喊道,他的聲音裡已然沒有了最初的感激,那嘶啞的聲音憤恨到了極致,“造孽啊造孽!逆天而行啊……”
“殺了他!殺了這個害人的妖孽!”凡人們在驚恐之中突然將刀口轉向蒙齊,叫著嚷著沖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蒙齊慌忙的想要解釋,可那些嚇壞了的凡人怎會聽他解釋,他們親眼見證了有人被蒙齊‘害死’,自然是嚇壞了,個個兇神惡煞的,要殺了了他。
很快,蒙齊就現了原形,他是一隻圓潤的熊貓,笨重的身軀使他根本不能前行,那群村民狠狠的將鋼叉,刀子往他的身上刺。
娘啊,這蒙齊不能死了吧?
不是……白清珧不是說,讓蒙齊以為那道士被幻境反噬灰飛煙滅引得他自己解了這幻境麼?怎的……怎的成了陷害他了,他不能死了吧?
到底他亦是好心,怎說也不是個壞妖精,可不該死的。
“他……他不會死吧?”眼見那刀子都戳進了蒙齊的後背,我心都要跳出來,一把抓住白清珧,慌忙質問他,“白清珧,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利用那道士麼?怎的……怎的變成陷害蒙齊了?”
“重症須得重藥醫,若不下狠手,又豈會讓他寒心呢?”白清珧涼涼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蒙齊,淡淡道,“此事,先前我便與你師父商量過了,不過我怕你接受不來,便只將計劃告知了你一半。”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何接受不來的?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即便是個良善之輩,只要未死,被折騰一番又有什麼?
難道……?
“其實那日的話我只說了一半兒,這虛實幻境確實唯有結下幻境之人能夠破解,但若要破解,須得以結界者精神力為代價,精神力一破,他將崩潰,輕將瘋癲,重則死亡……”白清珧涼涼看了我一眼,嘆息道,“他若不死,這幻境無法破解,將會聚集更多的魂魄,若為有心之人利用,必將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