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就是狐貍精,他的心思我摸不透。
我也懶得去摸透 ,我只想吃燒鵝,否則我大半夜的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我可是割捨我睡覺的時間與他在這裡周旋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並直入主題,“白大人,所謂往事不可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不說要請我吃酒嗎?咱們去哪裡吃?”
“南雪齋……”
南雪齋!!!
南雪齋那地方可不是尋常鬼魂能去的!換句話說,它都不是鬼魂能去的地方。
南雪齋和平常的酒樓不一樣,它不僅僅是簡單的酒樓,它是個極度神秘的地方,至於怎麼個神秘法兒我也不曉得。
只曉得,南雪齋浮於冥界死海之上,猶如海市蜃樓一般。
素常鮮少愛開放的,幾乎五百年才開放一次,並且只開放短短兩個時辰,但凡時辰到了便立刻趕客關門,就是冥王也照樣不給面子。
平素裡除了冥王,也無人敢輕易踏足,畢竟冥界死海是個極度危險之地,死海之上任何東西都難以漂浮,包括鬼魂。
即便是冥王想要踏足,亦得是在南雪齋開放之時,以死海冰封的瞬間掠過。
若是晚了一步,便要喪命於死海,永遠的失去生命。
尋常的鬼魂,即便是冰封之日,亦無法透過死海抵達南雪齋。
現下這三更半夜的,白清珧竟說請我去南雪齋吃酒,他是吃錯藥了吧?
我正是質疑, 白清珧卻已將前來一輛馬車。
瞧他如此一本正經的,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坐了上去。這要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畢竟他妖界九皇子,身份自然與我們這些鬼仙有所不同,待遇自然也是不同的。
他要說的是假的,帶我去個假的南雪齋吃上一頓我不虧。
他若所言屬實,我今日踏進南雪齋的大門一睹風采,那也夠我吹上好幾千年的牛了。
反正左右我都不虧!
“你們來了……”夜色中,那死海之上猶如海市蜃樓的樓宇銀光素裹,一葉扁舟浮萍而來,船家是個著白衣的小公子,可他的舉止神態,卻似垂暮之年。
白清珧微微向那小公子行了一記拱手禮,繼而攜我踏上那小木舟。
夜幕下,小公子緩緩蕩起木槳,平穩前行。
眼見木舟離得那水晶銀樓越來越近,我腦子裡猶如一團亂麻,攪得亂七八糟的,更是滿心好奇。
冥界之人無人不知,死海之上難以漂浮,即便水面結冰,若非擁有冥王之力,卻都不可輕易踏足,否則一個不慎便要跌入萬丈冰海,與海同眠,生命從此永遠消失。
然則現如今,我不僅沒有沉入萬丈海底,卻還以扁舟遊於死海之上。
我簡直驚呆了,不過我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到底我也是個鬼仙,雖然是個低階神仙,可到底還是與個仙字掛鈎。再說,我之所以能夠輕易浮萍死海,踏足南雪齋,乃是因為白清珧的緣故。
很顯然,白清珧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並且他的法力興許遠在我所揣測之上。
身為與他同行的同僚,我自是不能顯得太過孤陋寡聞。
於是我絲毫沒有興奮,也絲毫沒有慌亂,從容淡定的跟在白清珧的身側。
約莫半柱香的時辰,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南雪齋。
“九殿下,請。”踏進南雪齋大門,又迎上來一名黃杉女子,娉娉婷婷的向白清珧行了一記禮,這便走在前頭引路。
我亦急忙跟了上去,別說,這南煙齋可比我想象中大多了。
往日裡我遠觀只覺那不過是一棟微小的樓宇,想來也就同飄香院一般大小,今日一見,這哪裡是樓宇,分明是一座城,只是這一座城它是在這一棟巨大的樓宇裡的。
便是花草動物,來往的馬車,都只在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