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一半的緣故還是報複。
但最要緊的,還是為己所用。
而今,只要尋了一個非雲喬不可的理由,令雲喬向其俯首稱臣。
不得不承認,狐貍精就是狐貍精,這思慮起來果真周全周道。
白清珧既然說了,必然已經有了主意。
我馬上露出了諂媚的笑意,嘿嘿朝白清珧笑道,“白大人可是有了主意了?”
“這幾日陰陽司的畫師個個請辭,明日本官向冥王要了雲喬做陰陽司的畫師便是。”
“那我師父那裡呢?我師父對雲喬一貫不喜,怕是容不得他司職陰陽司。”
“鐘大人那裡,本官自有法子。”白清珧劍眉一挑,忽然轉頭看著我,眼波含笑,“這忙若是幫了,蕭大人打算如何酬謝本官,本官可不幫無用功的忙。”
呵,我就說這廝怎的突然願意幫忙了!敢情是要報酬的!他不缺錢不缺人更是修為高深,他還想要什麼報酬?難道這廝又想誆我做的他端茶丫鬟?
想得美!這忙是幫雲喬的,要做端茶丫鬟,也是雲喬做!
我挺直了腰,立刻回他道:“白大人放心,您想要什麼酬謝,雲喬都會知恩圖報的!”
“大人……大人,典獄官求見。”白清珧嘴角含笑,似乎正想敲詐勒索我一筆,他的狗腿子卻突然闖了進來,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再度詢問白清珧道,“大人,見是不見?”
話說完,那個長得還算好看的狗腿子又再度瞟了我一眼。
雖然我不是很聰明,但是基本的察言觀色我還是懂的。
很明顯,白清珧和典獄官有什麼話是我聽不得的,皇室子弟的人際關系果真是錯綜複雜啊,連滿臉絡腮鬍子的典獄長都能登門拜訪,可見白清珧這狐貍精的媚術修煉得頗有成就!
作為一個識時務的俊傑,我自然相當識趣。
於是沒等白清珧開口攆我,我馬上就起身,笑嘻嘻向白清珧行了一拱手禮,“白大人既然還有事要忙,那麼本官就先告辭了。”
“蕭大人不是還有話要說麼?且先等一會兒……”我正要起身,白清珧卻是喊住了我,在美貌狗腿子驚詫的目光下,臉一冷又道,“叫他進來。”
不是……白清珧這廝是幾個意思?叫典獄官進來便叫他進來,與我何幹?我話都說完了,我還要說什麼呀我?
我得快些走,否則一會兒這廝又以知恩圖報為由,誆我做他的端茶丫鬟,我要是不做,他一會兒不肯幫雲喬瞭如何是好?
對!我現在就走!
眼看著狗腿子踏出了正廳,我趕忙的又起身朝著白清珧笑道,“那個什麼……白大人,依我看,典獄官必然是有要事相商,我就不打擾了……”
“叫你等一會兒便等一會兒,急著走做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旁的不行,倒是挺會過河拆橋。”白清珧抬高了聲音,聽起來很是不高興。
罷了罷了,拿人手短,吃人手軟,他若當真想誆我做那端茶丫鬟,我也只得忍著,畢竟我倆新仇舊恨加起來都夠說上三天三夜了,能請動了他相助,也委實不容易。
思來想去,我只得重新坐下。
彼時,典獄官林飛已經踏進了正廳大門。
一進門便按著禮數且先向著白清珧行了一禮,“下官見過白大人。”
“林大人前來造訪,所謂何事?”白清珧立刻換上了一張正經高冷臉,肅聲詢問林飛。
“下官……下官想要告假三日,回陽間去走一遭。”林飛躊躇片刻,結結巴巴的說道。
話說完,似乎又生怕得罪了白清珧一般,磕磕巴巴解釋,“本來此事應當稟報鐘大人的,可是鐘大人一回來便去李媒婆處相親去了,下官不敢多有打擾,又急得很,只得到貴府打擾白大人了。”
告假,還要告假三日?還要去陽間?
這個典獄官膽兒夠大的,身為冥府官差,沒有令牌,是不能輕易去陽間的,他卻如此冠冕堂皇,還說是急得很,急到來不及向我師父稟報,只得打擾白清珧?
什麼事能這樣急的?
我心裡好奇地很,但是身為掌燈女官,好歹聽起來還算是個優雅的官職,我也不便多問,我依舊保持優雅的坐姿,擺出一名鬼差該有的官方姿態看著林飛。
白清珧眉頭微蹙,立即開口問他,“林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聞言,林飛重重嘆了口氣,滿面苦惱,“說來也是糟心得很,前幾日下官收到嫡孫林子業燒來的書信,稱下官的玄孫女林犀自打前兩個月去山裡給下官上墳以後,再回到府裡就性情大變!不如過去溫文爾雅不說,還整日舞刀弄槍的,且不知從哪裡學了一手好廚藝!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我那生來便是啞巴的玄孫女竟是開口說話了!如今將整個林府鬧得雞飛狗跳的,而且自打林犀性情大變以後,街坊鄰居家裡養的牲畜也在深夜裡被害!下官那孫子懷疑是玄孫女上墳有不敬之舉,引得下官作祟!下官日日在冥府待著,哪裡能去作祟呢?便是當真去了陽間,也不能坑害自己的玄孫女不是!所以啊,下官想要告假三日,去下官那孫子家裡一探究竟!也好證明下官的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