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怪白大嬸這麼想,實在是老崔頭做土郎中這麼些年,就沒正兒八經地治好過幾例病,偏還自吹自己是神醫。
“想當年……”老崔頭又開始吹噓自己的“神醫”風光史了。
栓子打斷他的話:“能不能治了?不能我請別人了!”
老崔頭閉了嘴。
一會兒又張嘴。
栓子道:“治病!”
老崔頭徹底沒了聲兒,老老實實地給牛診斷了起來。
這一診,就是好半日。
“到底怎麼樣了啊?”栓子爹忍不住問。
老崔頭左手的指尖動了動,神色裡掠過一絲複雜:“治不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鎮上請大夫啊!”白大嬸兒催促。
鎮上的大夫都是醫人的,未必會醫牛。
里正想到了這一點,沉思道:“還是去驛站請驛醫吧。”
“我前幾日剛去過驛站,驛醫回鄉了。”
一道深沉的話音自人群后方響起,眾人回頭一望,就見俞峰自人群中擠了過來。
俞峰看向里正道:“讓我妹妹試試吧。”
“你妹妹?阿婉?”里正愣了一下。
俞峰點點頭:“阿婉醫好了驛站的馬,這頭牛,她或許也有辦法。”
“這……”沒聽說阿婉懂醫術啊,里正將信將疑地望向了從容走來的俞婉。
是錯覺還是什麼,總感覺這丫頭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老崔頭也看向了俞婉,沒錯,是那丫頭,可那丫頭的脈象分明是將死之症,無藥可醫的呀……怎麼會活過來?還恢復得如此之快?
里正沒說讓沒讓俞婉試的話,俞婉就徑直走到牛前蹲下了,她先是檢查了外傷,排除掉骨折骨裂的可能,再著重看了牛瘸掉的左大腿,只見大腿嚴重腫脹,無明顯創口,卻存在區域性溢血的狀況。
“是挫傷。”俞婉下了診斷。
挫傷是一種由鈍性外力引起的面板無破口的閉合性損傷,症狀與栓子家的牛一樣,後期可能還會出現發熱、食慾減退、機能障礙等症狀。
輕度挫傷一般都可自愈,但這頭牛傷得嚴重,就不得不進行干預了。
除此之外,俞婉還在這頭牛的患處發現了一處未愈的舊傷,可以說,舊傷才是引發挫傷的關鍵,只不過它的腫脹與痛感並不明顯,若不是此番出了事故,怕是連她也發現不了。
幸而是發現了,不然再晚些時日,後果就嚴重了。
“能治嗎?”栓子聽不懂什麼錯傷正傷的,他只關心有沒有得治。
“能。”俞婉不假思索道。
“你打算怎麼治?”老崔頭脫口而出問,也不知是不放心,還是單純的好奇。
俞婉如實道:“大黃、黃柏、薑黃、白芷各三十錢,天南星、陳皮、蒼朮、天花粉、厚朴、甘草各十二錢,共為末,輔以香油拌勻,濃稠不稀即可,這是外敷藥。
還有內服藥,川芎九錢半,元胡十二錢,紅花三錢半,白芷三錢,也是共為末,開水衝調,這是一次的劑量,先抓兩副過來看看效果,再確定是否需要更改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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