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世傑回到臥室,他擼了一下林佳麗對他說的話。尤其是提到他母親的時候,林佳麗話裡有話。她的意思明擺著就是要鍾世傑繼續怨恨父親。
這麼多年,鍾世傑從來不願跟父親親近。每次鍾文凱想跟他好好談談,他就找藉口拒絕鍾文凱。
而今,鍾世傑覺得他過去過得這樣悲催,自己的責任最大。要不是他不給自己和父親化解父子矛盾的機會,後媽又怎會挑撥離間他們倆父子的關係。
他想到這自嘲起來:“鍾世傑呀,鍾世傑,你跟老爸鬥了那麼多年。得到了什麼好?除了不快樂之外你還得到了什麼?你看看凌菲,雖然她的父母總找她的不是,但是凌菲從不記仇。她對她的父母還是一樣尊敬,疼愛有加。”
也許就像凌菲之前跟鍾世傑說的那樣。他的父親當年是迫不得已的,可他從來不聽父親的解釋。以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父親為何那樣做。
鍾世傑摸了摸手上帶的表,那是在他讀高一時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當年之所以會收下禮物是因為他認為父親疼愛他是理所當然的,而他則可以繼續怨恨父親。
那隻手錶他從高一戴到現在。即便破損時,他也不捨得丟棄,他還想方設法把手錶修好。他這樣做說明他心裡還是有父親的,只不過他不自知而已。
過了好一會,鍾文凱出現在鍾世傑的臥室門前。他睡醒後聽林佳麗說兒子找他,他興奮地連睡衣褲還沒來得急換就來找兒子了。可想而知,鍾文凱有多在乎鍾世傑,他多想親近兒子。
“世傑,聽你佳麗姐說,你有事找我。你找我什麼事?”
鍾文凱站在臥室門口不敢進去,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做法。他過去一次次被兒子趕出去,這次他索性等兒子批准了他再進去。
“進來吧!爸爸。”
鍾世傑見父親不敢進屋,他的心像被什麼刺了一般疼痛。他父親是世紀集團的董事長,在外面叱吒風雲。可在家見自己的兒子卻還要低三下四,客客氣氣的。
“你手上戴的手錶太破舊了,你還是換個新的吧?呵呵……頭幾天我陪你的佳麗姐逛街時看中一隻手錶,要不……”
鍾文凱朝兒子的房間裡瞧了一遍,鍾世傑的房間很整潔。他的視線落在了鍾世傑手腕上的手錶,臉上堆滿了笑。
他豈有不記得那是他送給兒子的生日禮物。他見鍾世傑多年還是捨不得換。只要兒子心裡有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不用了,這隻手錶還能用。”
鍾世傑盯著鍾文凱看,他發現父親兩鬢的髮際有些斑白。父親老了,他看著好心疼。
“怎麼呢?哦!你看我都老糊塗了,竟穿著睡衣來見你。”
鍾文凱以為鍾世傑介意他衣冠不整,他羞紅了臉。想回房換了衣服再過來。
“沒事,在家我們不用那麼講究。爸,你都有白頭髮了。”
鍾世傑說出這樣令他都很意外的話,他頓時覺得羞愧難當。
“嘿嘿……你都長得比我高了。我能不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