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均澤說,“你的眼睛藏不住秘密,每次你心裡不高興或煩惱時,你的大眼睛就變成這樣,告訴我,是什麼在困擾你?高子諭嗎?還是因為我?”
我搖搖頭,瞪著紀均澤,有氣無力的說,“不要再提那個人。”
紀均澤聽到這裡一愣,隨後哼笑著調侃道,“原來高子諭,在你那裡已經可以用‘那個人’來替代了,嗯。”看來不僅女人纖細敏感,男人也會抓住這些細節作文章。
不過,還有什麼意義呢?對於面前的紀均澤,我已經分不清跟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和狀態,只不過想到那天開門的女人,我還是不得不問他,“你的房子是不是賣了?或者租給別人了?”
他再次愣住,對我的話默默的揣測了幾秒後點頭道,“……是的,我的房子,已經賣了,不住原來那個地方,買了棟新房。”
“是嗎?新房買在哪裡?”我敏感的追問。
他臉色有點發白,閃爍其詞的說,“這個,海珠區那邊一個地方,有空的時候帶你去看吧。”
聽他這麼解釋了一番,我也沒再放多想,心想著那天看到的女人,估計是買他二手房的業主而已,反正自己腦袋疼,心疼,渾身不舒服,也沒心情去管那麼多。
“什麼時候去上班?”他問。
我苦笑,“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經被高子諭開除了,打算重新找工作。”
紀均澤閉了下眼睛,沉思半晌,“我回去跟他溝通一下,會讓你回來的,你這幾天多休息一下,按時吃藥。”
“不用,”我嚴詞拒絕,“我也不想再跟他打交道,心累。”
紀均澤走後,我依然在家修養,考慮自己前途問題,剛好又接到許嵐打來的電話。
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她在電話那頭哽咽道,“真真,你現在……方便聽電話嗎?”
“方便啊?你怎麼了?”
“我……”許嵐帶著哭腔道,“我們又失敗了……做試管嬰兒,又失敗了,怎麼辦啊~”
我心底一沉,趕緊安慰,“你別急,你在哪裡,要不我們見面聊。”
“嗯嗯。”許嵐哭著給我說了地址,在某個百貨商場門口,離這兒還挺遠的。
我暫時結束了手頭的工作,關了電腦去底下車庫開車出門,大約開了40分鐘,到了她等待的地方。我搖開車窗,看到她此刻正坐在商場門口的休閒椅上發呆,她扎著馬尾,上身一件極其普通的舊t恤,下面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腳上一雙中跟涼鞋,鞋跟已經被磨了一小半,再挽個款式很老的黑色包包……整個人瘦骨伶仃又憔悴不堪,原本才27歲且有著高鼻樑、瓜子臉、大眼睛的她,被這身平凡的裝扮連累成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婦人樣。
我探出頭來叫她,“姐,上車。”
許嵐抬頭看到我的車,眼前一亮,很快就上了我的副駕駛。
“先去吃飯吧,邊吃邊聊。”我跟她寒暄了幾句,就很快啟動車子。
“那個……真真,你要帶我去哪裡吃啊?”她皺著眉頭問。
我輕鬆的笑著,略帶自豪的說,“肯定是帶我姐去吃大餐咯,你喜歡什麼?西餐還是中餐?或者火鍋之類的?前面商場二樓有很多家,咱們慢慢挑。”
“不不不,”許嵐忙不迭的推辭,“商場的東西好貴啊,一頓飯起碼要好幾百上千的,還是別浪費了,我知道左邊那條巷子進去有家蘭州牛肉拉麵,味道也還不錯,就去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