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綠筠也才剛洗完澡。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們在客廳聊了會兒天。
綠筠嘆著氣對我說,“好煩啊,我媽又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相親。”
“正常啊,我們這個年紀,家裡肯定都催得緊。”
“真真,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沒有一個煩人的老媽一天到晚的盯著自己的終身大事,你爸爸又那麼開明……”綠筠這幾句話或許是無意的,卻有些觸到了我的痛處,尤其那天,還跟丁婉姿偶遇,關於親情的種種回憶,無疑又在我心上鞭笞了一遍。
我一下陷進了沉默。
“你怎麼不說了啊,”楊綠筠沒覺察到我的異樣,她接著感嘆到,“我一想到結婚的事,就覺得離自己好遙遠,雖然今年已經26,在我們那邊已經算是剩女了……真真,你說是不是女人到了一定年齡都必然會走上結婚生子的道路?不管當初說的多麼信誓旦旦,到時候在個各種輿論壓力下,就算找個人將就,也要結婚……?真真?”
“嗯,”我無精打采的敷衍她。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要說什麼,卻又始終開不了口。
“別說你煩結婚的事,我也煩。”
“你有什麼好煩的啊,都跟紀均澤在一起了,夢想成真了,”她神色黯淡下去,更加坐立難安,“哪像我,一天到晚都在做白日夢,連跟他表白的勇氣都沒有,追他的機會也那麼渺茫,可能,以後只能仰望他一輩子了。”
“如果覺得不可能,那就轉移目標吧,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對她的單相思表現得很消極,也沒心情再聽她碎碎念。
但她繼續唸叨,“難道你真覺得,我對高子諭就是一種‘痴心妄想’嗎?”
我此刻心亂如麻,直接甩了一句,“不知道。”就起身去洗澡。剛起身來,我手機就響了。這個時候一般是我爸爸打的,可手機拿出來一看,來電居然是紀均澤。
莫名的,我心裡有一絲愧疚,還是按下接聽鍵,“喂,均澤。”
“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他聲音低沉而疲憊。
“什麼意思?你有給我打過電話嗎?”
“我給你打了三個電話都無人接聽。”他說。
“哦,”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因為他這種惦記而激動。
“我下午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他的語調,有點讓我說不出來的哀傷。
“嗯,”
“我猜,你應該和高子諭出去了?”
“嗯,”
“你現在,跟他接觸挺多的。”
“……”我沉默。
“他把採購中心從我這裡分了出去,提拔你當了總監,恭喜啊!”
“……”我依舊沉默。
“真真?”
“你知道嗎均澤,”我忍住心底的火氣,平靜的說,“這是你給我打電話以來,說話最多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