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進來了。”謝君莫高聲對屋外的言正說。言正已經習慣這個年輕人不帶敬稱地說話了。謝家這個嫡子,真是很奇怪。
言正一心在兒子身上,對謝君莫也不去關注了。
“我兒子他怎麼還沒醒。”
蘇煜打了個哈欠,顯得很疲憊:“潑點水就行了。”
言正端著一碗水潑不下手,謝君莫已經順手將他那碗水全倒了下去,言正跳腳,捋起袖子想跟謝君莫幹架。
“喏,醒了。”謝君莫若無其事道。絲毫看不出是公報私仇。
言墨柯確實醒了,睜開眼睛,滿世界都是暈眩一般,半晌才看出面前有幾個人。模模糊糊的,辨認不清。最先看出的,卻是蘇煜。
這種模糊的影像在蘇煜身後似乎蒙上了一層輕紗,讓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溫柔。
言墨柯喃喃道:“蘇煜,是你救了我嗎,我好感動……”
話還沒說完,“啪”的一下,被言正拍醒。
言墨柯,閉了閉眼,定神,重新睜開眼睛,才看到他父親。
“爹,你怎麼在這裡啊。我……我昨天被人打了!”
“是誰打你的?”言正紅著眼睛。他要重重地治罪,要那個人付出代價。
“是李銘遠!就是李銘遠!”
“他……他說他嫉妒我……我昨天上午得了這次書院考試的頭名……晚上我遇到了他,起初沒什麼,後來他突然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挑釁我,我氣不過,就回嘴了。然後我們就吵起來,他就打我,我們打架了,最後他抬起一塊石頭……”言墨柯回憶到這裡,臉色變得驚恐,顯然那一下給他的陰影不淺,“他砸……我為什麼沒感覺到痛?”
言墨柯摸著後腦勺,除了頭髮被凝固的血跡黏成一團,並沒有傷口,難道是夢。
“是這位救了你,快謝謝人家。”言正指著蘇煜說道。
“蘇煜救了我!?”
言墨柯連忙跳下床,光著腳就追著跑到了蘇煜的身邊。那殷勤又感動的模樣,蘇煜不想看,謝君莫更不想看。
狗皮膏藥又黏上來了,謝君莫沒有理會言墨柯,反而轉身對言正說:“既然犯人已經查明,大人還不盡早去捉拿歸案。晚了可就不一定找得到人。”
言墨柯也恨恨地咬牙說:“父親,李銘遠是徐縣令的外甥。您快去捉住他給我報仇。”
徐縣令這時正好拖著沉重的步子趕來,恰好聽到了這句話,得知自己的外甥才是行兇者,也是吃了一驚。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
“李銘遠呢?”他抓住一個管家問。好個混賬崽子,給他添亂。
“表少爺出去了!”
“通知所有人,搜捕李銘遠歸案……”徐縣令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臉色灰敗不堪。不知是因為外甥犯案的事情還是因為蘇煜說他重病難治。
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相信蘇煜的話,但潛意識已經相信了。他還有四五年就要死了。
不!不!他實在是不能接受這個訊息!
徐縣令全然不知,蘇煜說話總是不自覺以一種精神力暗示的方式,因此哪怕是十分荒誕的事情,也讓徐縣令徹底相信了。
當然,病情還是沒騙人的。徐縣令應該是得了肝癌。
“徐大人,你的外甥傷了我的兒子,你可真好啊。”言正全身充滿了寒氣,厲聲對徐縣令說道,“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徐縣令連解釋都不想解釋,誰相信李銘遠犯案與他無關,況且有沒有關係此時也不重要了。
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