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生走不了,停下腳步,往回走,軍靴的腳印踩在雪地裡,咯吱咯吱,踩出一個又大又深的坑窪。
“聽話,”他停下,在鐘瑾面前,幫她把頭發上沾染的雪花摘掉,低身親吻她的額頭鼻尖和嘴唇,熱氣呼在她臉上,嗓音溫柔,“乖,回去,不要著涼了。”
鐘瑾勾著他的脖子,臉貼在冰涼的軍大衣布料上,蹭了蹭,“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現在不比以前,葉淮生更多的時候是把這份深深的思念埋進心底。
他揉了揉鐘瑾的腦袋:“乖,回去。”
她點點頭,擦了擦眼睛,轉身進屋。
一路上,鐘瑾沒有轉過身看他,走進屋裡,扭身關門,她以為葉淮生一定走了,然而,他還站在剛才他們分開的地方,一直看著她。
看到她安全進屋,才對她揮揮手,帶著沃卡消失在路的盡頭。
鐘瑾關上門,背靠在門上,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眾多情緒在胸口徘徊不去,壓抑的難受。
再過一個月,她就二十四歲了,可是,卻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滄桑。
葉淮生開啟軍用吉普車的後門,沃卡輕松跳上車,葉淮生甩上車門,上了副駕駛。
開車的是個年輕的小兵,叫徐路,才進部隊沒幾個月,過了年二十歲,比葉淮生還小三四歲,見葉淮生上車,連忙把煙滅了。
徐路開啟車窗散煙味,隊裡都知道,生哥是唯一一個不抽煙的鐘,之前有戰友問他為什麼不抽煙,他笑答,女朋友不喜歡他抽煙就戒了,所大家夥都知道生哥在外面有個女朋友,不過那時候是女朋友,現在已經是老婆了。
“生哥,你今晚留這兒都沒事,之前頭不是說了,華嘉山上那條道每年冬天下雪不出點事才是怪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疏通得了,你在嫂子這兒睡一覺,明兒過去來得及。”
車窗全部開啟,冷風夾著雪花撲進來。葉淮生手扶在窗框上,沒接話,目光筆直深沉,不知在想什麼。
徐路見葉淮生沒介面,朝他戴著手套的手上瞥了眼,繼續說:“生哥,你受傷的事沒讓嫂子知道吧?”
葉淮生嗯了聲,目光低垂下去,頓在右手手背上。
而後他輕輕笑了一聲。
”她那個人心軟,知道了,非哭不可,不捨得她掉眼淚。“
這一年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堆在一起,數都數不清了,怎麼可能每次受傷都告訴她,除非她發現,那時候也成了舊傷,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徐路側頭看向葉淮生,帶著好奇:”生哥,你和嫂子認識幾年了?你們感情怎麼這麼深?”
幾年了?
葉淮生手指輕撫嘴唇。
好久好久了。
可是過去這麼久,還是如同第一天看到她的感覺。
她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
在他心裡永遠都是最好最美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