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傷口好像是活的一樣,鮮紅色血肉一絲絲蠕動著,動作很緩慢,偏偏肉眼又能看見。
金圭以為眼花,使勁揉了揉眼睛,彎下腰靠近傷口處仔細打量。
等他確定之後,哪還顧得上蓋被子,腿腳發軟的金圭連滾帶爬出了小屋。
想要跑開又怕出事,不跑他又害怕,時不時回頭打量,透過半開房門看到青年依舊一動不動躺在板床上。
金圭索性蹲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看著青年,從口袋摸出煙盒一根接著一根抽著,腦子裡始終想著那些緩慢蠕動的傷口。
潘桂芝看到金圭這個樣子,想上來問問,想了想還是沒上前,只是眼神時不時瞟向金圭。
雨水越發的大了,從雨絲到如今磅礴大雨,街面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沒多久,一輛老式黑色普桑從雨幕中沖了出來,一個急轉彎,濺起大片水花,不少水珠都濺到雜貨鋪裡。
潘桂芝剛罵了幾句,就看到車子停在門口,緊跟著她家王有福拎著一口畫著紅色十字的木箱子從後座下來。
王大腦袋開啟車門,矮著頭直接沖進了雜貨鋪內。
潘桂芝癟癟嘴,只能把那些惡毒的話嚥了下去。
看到王大腦袋和王有福回來,金圭眼眸一亮將煙屁股丟在地上,爬起身迎了上去,道:“怎麼這麼久才來?”
“這不是下雨,找老三頭借車去了。”
王大腦袋打了個嗝,身體稍稍有些踉蹌的說道。
金圭明顯聞到一股子濃鬱酒味,不過沒說什麼。
他是片警不是交警,酒駕這一塊還輪不到他管,何況他還想王大腦袋幫著搞清楚這青年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
“行了,少墨跡,趕緊去看看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這個人有些古怪。”
“什麼古怪?”
“我要是說的上來,我就是醫生了。”金圭沒好氣道。
王有福有些奇怪的看了金圭一眼,愣是沒看出什麼古怪,回頭看看正在掃地的潘桂芝,也沒有得到任何資訊,只能陪著王大腦袋一起進了房間。
王大腦袋低頭看了一眼,就叫道:“叫我來幹屁啊!這傷我哪治得了,趕緊送大醫院才是!”
說著低下頭有些奇怪的用手指戳了下傷口,奇怪道:“怎麼沒有流血?怪事,老王,把藥箱給我。”
王有福一聽,趕緊把藥箱遞了過去。
王大腦袋接過藥箱,放在床邊地上,從箱子裡拿出一副手套帶上後,又拿著鑷子,夾著傷口上外翻的肉仔細打量。
金圭還想訓斥王大腦袋幾句,看到王大腦袋開始檢視傷勢,癟癟嘴走出房間。
他總感覺躺著那個實在詭異。
鑷子夾著血肉,瞬間血水順著鑷子處流淌下來。
王大腦袋打了一個酒嗝,將鑷子隨手一丟,道:“老金,怎麼辦,送醫院吧?”
“你不是在治嗎?”
金圭皺起眉頭。
“治個毛線,這種傷,我怎麼治,我是醫生,不是神仙。”
“你看看傷口是不是在自己癒合。”金圭想了想問道。
“廢話,傷口不會癒合那是死人!”
王大腦袋不屑地說道:“活人哪個傷口不是自己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