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洛楓城城主府內的一處大院中,一位體型高挑但並不怎麼壯碩的中年男子,身披銀白長衫,面容清寒,雙鬢卻是飄起幾縷白發,冷峻的雙目中似乎飽含著嘆息和悔恨。
只見他此時正站在一塊不小的畫板面前,一手持筆,一手撫著畫布,緊緊地抿著嘴唇,神情肅穆,手中的筆不停的勾畫著,不一會兒,畫布上便隱約著出現一個手拿長槍的青年男子的形象。
那男子臉色模糊不清,身著火紅色戰袍,鬢發飛揚,高高飄起,渾身散發著一股無邊的霸氣,一手握著一個精緻的酒缸,不錯,就是酒缸。
“咳咳---”
“父親!”
隨著中年男子停下畫筆,竟然咳嗽了幾聲,竟然如同身受重傷一般。男子的身後一個身形同樣高挑,但極為壯碩的青年男子忍不住出聲叫了聲父親。剛想上前卻被中年人伸手阻住。
“父親,這就是你當年不惜重傷想去死獄救回的百浪叔叔麼,如此雄偉的男兒真是我輩的榜樣,兒只恨當初沒早生些許年月,一睹如此英雄人物的風采。”
“呵呵呵---你倒是如同他一般狂放,想必若是你阿孃和你祖父知曉你竟然稱呼他為英雄人物,定會關你數日禁閉。”
“怎麼會,兒今後就要以百浪叔叔為榜樣,走遍這漠北數萬巨城,挑戰前輩高手,揚名漠北。”
“鳳至,想我洛楓城人人皆以避世不出為追求,終生參悟術道經典,想不到竟然出了你這麼個怪才,哈哈哈---天意啊!”
男子說完臉上竟然微微露出一絲喜色,看樣子他對著青年的話確實極為贊賞的。
正想說些什麼,卻忽然轉過身子看著院門的方向,不過一會,便見一青衣衛士徑直往這邊疾走而來。
待他上前來,他便發問道:“有何事前來擾我?”
那衛士似乎對中年男子的態度不以為意,恭敬著說道:
“稟家主,大門外有一老者帶著兩人前來拜訪,說是火狼城楊家之人,這是拜帖,請家主過目,並且那人點名是來見家主的。”
說話間便將那略微顯得有些陳舊的青色拜帖陳了上來。
那衛士說完等了好一會,竟然不見家主有所動靜,頓為不解,便抬眼看了看,卻看見眼前的中年男子哪還有一絲家主的威嚴。
只見他雙目竟然閃現著淚光,渾身抖動不已,竟然是悲傷而泣,臉上一臉的愧疚之色。
隨即便叫了一聲:“家主?”
剛好身旁的那青年男子也出聲叫道:“父親?”
“哦---哦--”
那中年男子見狀立馬知道自己失神了,也不遲疑,伸手拿起那拜帖,仔細撫摸著那拜帖的封面,隨即開啟,看著裡面那似曾相識的字跡,竟忍不住失聲嗚咽起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兩人卻也知道了這拜帖定然有著極為重要的故事在其中,否則一向威嚴的中年男子不會如此失態。
“父親,這難道是?”
青年男子忍不住問道。
中年男子緩緩止住聲,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滴,卻似乎更加蒼老了幾分,隨即朝那衛士擺了擺手,吩咐道:
“你先下去,趕緊請他們到我書房招待,待我收拾一番便過去,不可怠慢了他們。”
那衛士道了聲諾便匆匆離去了。
“鳳至,想必你也聽到了,這次是楊家來人,你是否驚訝為父為何會如此失態?”
那青年搖了搖頭。
“這拜帖是我當年與百浪相交之物,當初我們結拜之時就是互贈一張拜帖,我那張就是你之前在書房見過的那張。但十五年前,我與百浪因為一本槍術經典而鬧得不歡而散,其中的緣由卻是我的過失,不提也罷,相交十幾年的感情就這麼斷了,為父悔恨哪---”
“當初你百浪叔叔踏出我洛楓家門時曾經說過,有朝一日這張拜帖再次被送到洛楓世家時,就是他原諒我的時候,我等了整整十五載,沒想到今日卻是---”
說完中年男子卻是唏噓不已,但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笑意。
“只可惜,拜帖再次回來時,百浪兄卻是已經身陷死獄,生死不知。”
那青年男子聞言,當即出言說道:“父親,你也不必掛懷,既然拜帖回來了,那還是先去看看此次來人吧,想必以百浪叔叔的能力,也不至於陷入死境的,將來還會有相見之時的。”
“不錯,鳳至看得比為父明白,你與我一同去見見楊家的人。”
說完,便拉年輕男子的手,大步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