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這樣神經質,陸柏也覺得面上無光,但他急需幫助,有些病急亂投醫,還是將這個噩耗原原本本告訴時秋。
陸柏急迫地問:“小秋,你表哥是不是在大?也是金融系,能不能幫請他幫忙問一問,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現在時秋已經成了上流圈子裡的笑柄,能找到一個圈外毫不知情的、前途不可限量的高材生做男友,也算是爭回了一點面子。
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現男友失去這個機會,立即就給許久沒有聯系的表哥羅澤航打了電話。
哪知一向疼愛自己的表哥,竟然幾次三番掛掉電話,終於接通後,對方態度也相當冷淡。
“表哥,這件事,請你一定要幫幫忙。”時秋忍著不滿,低聲下氣地撒嬌。
“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羅澤航態度依舊拒人千裡。
時秋再也忍受不了,怎麼最近誰都敢欺負她?連從小事事讓著自己的表哥也開始對她大小聲!
“表哥你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難道這一點小忙都不肯幫嗎?”
“我小氣?你從前是怎麼‘幫’我的?我精心準備的手鏈,你並沒有送到陶小姐手上吧?”
想到舊事,時秋慌了:“是她、她跟你告狀了?”
回答她的是羅澤航的冷哼:“陶小姐才不像你一樣卑鄙。”
聽到表哥用這樣重的話斥責自己,時秋鼻子一酸,但還沒眼淚落下,就聽羅澤航繼續道:“真沒想到我的表妹是這樣的人,不但兩面三刀,撒謊成性,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李留鈞……人家已經有——”
“那你不也是一樣!”時秋對著話筒吼道,“你不也喜歡陶小凰?你不也是在做‘小三’!有什麼立場指責我?”
羅澤航被時秋噎住,反駁道:“那不一樣!我是瀟灑退出,現在還是祝福她的,不會像你一樣,惡意詆毀,還……”
還做出讓他父母那樣丟臉的事,聽說老爺子氣得在醫院躺了一個月,還不敢聲張,生怕又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直到羅明毅出院之後,他這個兒子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怎麼能不記恨這位表妹?
偏偏時秋從小驕縱慣了,一點也不懂得退讓,事情沒辦成,反倒和羅澤航大吵了一架。
若時秋肯好好認個錯,羅澤航或許會好心告訴她,大在國內混得最風水水汽的校友,就是李留鈞,他雖然和李留鈞不和,但好歹從小一起長大,說不定能幫著問,時秋男友的事情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然而,經過這麼一次吵架,別說幫幫她,羅澤航連話也不想同她講,自己從小到大幫了她不少,沒想到時秋還真像是父親講得那樣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時秋也氣得夠嗆,當場摔了手機,因為時差的關系,每次和表哥打電話都在傍晚,而今天羅澤航好不容易接了電話,在國內已經是淩晨。
雖然時秋是在宿舍門口打的電話,可宿舍薄薄的門板,只是個心裡安慰罷了,根本不隔音,裡邊的舍友們都默默等著她掛電話,才能安心睡覺。
沒想到這位大小姐掛了電話非但沒安分,反倒弄出了更大的動靜,唯一一個迷迷糊糊維持著淺眠的舍友小梨被驚天動地的摔手機聲嚇醒,忍不住驚魂未定地抱怨一句:“有完沒完了,真討厭!”
好巧不巧,時秋正從開門而入,剛好撞上了小梨的抱怨,冷冷道:“說誰呢?”
若換做平時,小梨自知人緣、長相,都不如時秋,她被欺負久了,也已經習慣,時秋為了維護自己的善良白富美形象,多半不會在人前和別人發生爭執,或許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今天的小梨起床氣十足,時秋也一肚子氣正愁沒處發洩,兩個維持著表面和平,實則積怨已久的室友,便大吵開了。
時秋覺得最近真是倒黴透頂,陸柏因為拜託她的事情,如石沉大海,沒了音訊,忍不住催促,時秋又沒控制住脾氣,和“男朋友”也大吵了一架。
時秋簡直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和她作對,宿舍、乃至學校,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偏偏回家更不可能。
因為自己在李家當眾“出醜”,且這件事又由姨媽羅夫人親口向她母親“告狀”。
現在時父時母都驚訝於自家一向出類拔萃的女兒,為什麼一夜之間成了這種“不知廉恥”當眾撬別人男朋友的“小三”,尤其是時母已經隔著電話哭了好幾回,時秋想到回家可能面臨的壓力,更加不敢回去。
於是,無處釋放壓力的時秋,便一個人坐在北操場的看臺上,默默掉眼淚,她想不通,自己明明是男生們追捧,女生們嫉妒的a大校花,怎麼忽然之間,就成了爹不親娘不愛的可憐蟲。
夏日的夜晚最不缺的就是蚊子,時秋在操場蹲了半夜,帶了一身的蚊子包,最難受的是眼睛處紅腫發.癢,回到宿舍,藉著微光照亮,竟然半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
時秋又氣又覺自己喝口涼水都塞牙縫,將鏡子狠狠扣在桌面上,發出“咣”一聲響動,又惹得對面鋪的小梨嘖嘖有聲的嫌棄。
但她現在沒力氣和她吵架,悻悻地爬上了床,希望睡一覺後,一切都能好起來。
哪知,醒來後鋪天蓋地的打擊將接踵而至,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