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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的空地中,道波猛地睜開雙眼,將手中的一箱子紙飛機全都拋上天空,然後迅速地彎弓搭箭。無數的紙飛機在空中毫無規律地盤旋著,而道波三箭齊發,箭箭……都沒能命中……
【可惡可惡可惡!】
【為什麼射不中!為什麼射不中!】
【八卦碟的爭奪戰馬上就要開始了!少爺正面臨著危機!可是我……可是我卻不能幫上一點忙嗎?可惡!我還怎麼做少爺的侍奉!】
道波的眼神發狠,一箭又一箭,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食指和中指上,彎弓、搭箭、射出,彎弓、搭箭、射出,身體機械般地重複著射箭的動作。
白色的紙飛機漫天飄落,彷彿冬日飄零的雪花,天國無聲的嘆息。
弓弦深深地切進肉裡,手指已經血肉模糊,弓弦上滿是鮮紅的血跡。
道波依然機械地重複射箭。
最後一架紙飛機也輕輕地飄落在地。
滿地的紙飛機,滿地的雪白——沒有一支箭射中了目標。
——可惡可惡可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是獨狼被逼入絕境的嚎叫,有像是雄獅走投無路的咆哮,道波雙膝跪地,兩手撐在地上,埋著頭,弓著腰,那背脊彎曲的弧度就像是在訴說著無言的辛酸。
“可惡!可惡!可惡!”
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到地面上。鑽心疼痛又如何?血肉模糊又如何?這種皮肉的痛苦又怎能及得上心中的痛苦?
這份無能為力的痛苦。
而道華趕來時,看見的正是如此痛苦自虐的道波。
“道波!”道華立刻沖上去握住道波的手,阻止他進一步的自殘行為,“你這是在幹什麼?!”
“少……爺……”完全沒想到回在此時此地見到自家的少爺,道華完全愣住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自殘?!自顧自地做出這種行為,你到底是有多自私啊!”道華完全被激怒了。
“我……我,我只是……”感覺到道華的怒氣,道波連忙解釋,可是看著道華那雙又是憤怒又是心疼的眼睛,道波越說越心虛、越說越心虛,最後幾乎都快聽不見了,“我只是在修行而已。”
“修行?”道華揚起了眉毛,“誰修行會修行到自殘的地步啊?而且,道波是弓箭手吧。對於一個弓箭手來說,這雙手不是最重要的嗎?不好好保護它的話,這算什麼修行?!”
“少爺?!”
道波驚訝地看著道華麻利地撕下了襯衣的下擺,將布條仔細地纏在傷口上。布條上似乎還帶著道華的體溫,暖暖的,微弱的溫度卻讓道波的整個心都柔軟了下來。
“少爺……”
最後將簡易的繃帶打了個平順的結,道華卻沒有放手。他低著頭,雙手握住道波的手,低聲說道:“吶,道波,對不起……”
“少爺……”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本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可是,卻連累了大家。現在,還害得道波受了傷。”道華將自己的額頭抵在道波的手背上,那麼近的距離,道波甚至能夠感受到道華的顫抖,“主公的責任是守護追隨他的家臣。而我,卻因為實力不夠,害得道波擔心、害得道波受傷。我啊,還真是個不靠譜的主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