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的那個非官方的法務會議實際上就是一群法官、律師組成的研討會,這個會議沒有任何實質性作用,探討的都是1884年‘海難吃人案’、1949年哈佛大學法學院富勒教授的構想,全是這種案子。呃,千萬不要被‘海難吃人案’這個嚇人的名字嚇到,其實這個案件就是講1884年一艘英國的船遭遇了海難,海難中有四個人生存了下來,當他們在海面上漂流的時候,年齡只有17歲的理查德帕克已經病的支撐不下去了。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選擇吃掉了理查德帕克才撐到了被人救起的一天,那麼,這到底應不應該算犯罪;至於1949年哈佛大學法學院富勒教授的構想也完全脫胎於這個案件,唯一不同的是他把時間放到了4022年。把事件改成了一次探險,在探險過程中,有一些人遇難了,到底是不顧道德的吃掉已經無法堅持下去的人求生,還是堅定的卡在法律線之內寧願所有人都死在這。
事實上這個法務會議都不是政府主持的,不過是由各地的大法官、大律師私人掏腰包由全國各地招來這麼一些律師、法官、法律愛好者、法學院院士等人進行一場討論。有時候還評價一下最新法案之類的,屬於一種學術交流。
然而,細心的羅傑發現了一件事,發生在全國各地的案件中,竟然和這個法務會議能搭上時間線的有七次之多,幾乎佔了全部案件的一半!
查到這,羅傑差點沒蹦起來,整個人的狀態都不一樣,在快餐店拿著東西直撲街對面的花旗銀行,沒想到一進門週末就把他要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的確,週末比他快了三步,他不光想到了這,還將這些人的資料都查了出來,並從體型上分析出和那套血衣身材相仿的人至少有七個,這七個人中,有五名鼎鼎大名的律師、一名剛正不阿的法官,還有一名法學院院士。還有,這些人脖子上,都沒有疤。
羅傑當時的那種感受,別提多窩心了。
他宛如看見了一座自己不管怎麼努力也翻不過去的高山,而羅傑,就在這座高山的陰影之下。
週末呢?
他也不是故意要壓制羅傑,警察辦案是需要證據的,哪怕是這些人真的是犯罪嫌疑人,你抓人也必須要拿出足夠的證據來。他有什麼?一件血衣和兇手的dna?憑這兩樣東西,你怎麼就敢去找那些參加法務會議的人驗明正身?
萬一沒找到人呢?你知道憑空找一名可以參加這種法務會議的律師驗dna的結果是什麼嗎?人家玩著就能把你告到起飛!
這件事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能下手的。
不然週末來銀行做什麼?還不是想透過肯定要留下線索的彙款手段找到一些證據麼?
他不能把眼看著就要拖出低谷的家庭環境給毀了啊。
羅傑站在大廳看著坐到一旁的週末,眼睛不停眨動著,內心泛起的委屈都已經表現在了臉上。
他就這麼在銀行大廳裡站了足足一整個下午,當時的心情在他成為兇殺科真正的頭號警探,接受媒體採訪時完全體現了出來。
那時,記者問了他一句話:“羅傑警官,你是警察局破案最多且從來沒犯過錯的警察,請問你是如何保證自己在如此規範的辦案程式中完成抓捕目的的?”
羅傑的回應很有意思,他說:“因為我小的時候在花旗銀行站了足足一個下午,親眼看著當年洛杉磯的頭號警探在明明有線索可查的情況還要先選擇自保,當時的我,無比恨他,用仇視的目光一直看著他,可是,到了我當上警察的那一天才明白,那天下午,我上了多麼生動的一課,這一課,讓我受益終生。”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課?”
羅傑微笑著回應道:“如果一名警察不夠成熟,很可能會在被自己親手毀了的那時,還埋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針對你。那個人告訴我了一句東方非常傳統的話,自保,並不可恥,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去得罪能置你於死地的人才會讓人覺得你是個白痴,中庸之道,就是在這種時候選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而不是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