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科被電話結束通話後的聲音帶起了一絲擔憂,這才扭過頭沖著屋子裡的兩兄弟喊道:“姆科揚、達馬斯,我們得回去了。”
“多科!”姆科揚極為不滿的扭身看著自己的兄弟,在這個時候他肯定不希望離開。
達馬斯的目光裡也充滿了不解。
他們完全不懂在這個本該慶祝的時間內,多科怎麼說走就走。
在眾人的目光中,多科三兄弟開著車離開了別列佐夫的據點,哥仨兒一路無話各懷心思的回到亞美尼亞區老宅,可他們剛剛從車上走下來、用鑰匙開啟房門的時候,屋子裡卻傳來了無比陰冷的聲音。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達馬斯的學校告訴我他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去學校了?”
“誰又能告訴我多科怎麼會以他哥哥的名義為他接二連三的請假?”
黑夜即將來臨時,老夫人穿著睡衣坐在屋子裡的搖椅上帶著眼鏡於臺燈下看著一本《世界史》,臺燈的昏黃和這間老態龍鐘的房子遠沒有別列佐夫的派對具有吸引力,只是回到這間房子以後多科就能不再胡思亂想,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是我打的電話。”多科承認了。
老夫人用腳觸及地面時停止了搖椅的晃動。隨手把那本厚重的《世界史》放在擺放臺燈的茶幾上,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道:“你給我閉嘴!”
“要不是我這個老人實在無法忍受無聊的生活開啟了電視。也許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們三個被反黑及緝毒科從別列佐夫那裡抓走的訊息。”老夫人的嚴峻和多科三兄弟剛剛經歷的場景形成了兩極,一面是宛如洛杉磯氣溫般的熱情似火、另一面則宛如阿拉斯加般的寒冷如冰。
“,我們又沒做錯什麼。”達馬斯習慣性的用家裡最受寵的孩子才擁有的語氣回應了一句。
老夫人這次一點都沒慣著他:“是嗎?”
“一個本該在學校裡拿a的學生去街頭販毒是不是還期待著政府當局給你頒發好市民獎?”
“你又知不知道假如我們有一天和薩斯真的發生了什麼沖突,這一個星期你所做的一切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姆科揚被多科從派對上叫回來本來就憋了一股怨氣,回到家被自己的親媽一頓數落就更有一種壓不住向說兩句的沖動:“媽,達馬斯也姓多科……”
“我他媽的現在開始期待醫院給我打電話了。最好在電話裡直接告訴我‘瑪麗。二十八年前醫院搞錯了,姆科揚那個蠢貨不是你的兒子’。”老夫人指著姆科揚的鼻子說道:“一個家族的領導人居然讓你鼓動的替別人賺錢,還是替俄羅斯人賺錢,我都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沒在醫院裡讓那個因為失去了孩子而痛哭的夫妻直接把你抱走!”
多科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會發這麼大火,勸慰道:“媽,我們也是為了多科家族。”
“你確定?”
“別忘了你是亞美尼亞人!”
一句話,瑪麗用一句話直接撕碎了多科心裡的憧憬,把那座如海市蜃樓般蒙在他眼前的陰影攪的粉碎。
是的,他們是亞美尼亞人。對於整個亞美尼亞區域來說,這三兄弟有了這層光環就能在家族示威時得到整個區域的庇護。那麼,一旦多科家族的三兄弟和別列佐夫這個已經跟俄羅斯人密不可分的家夥混在一起,他還是亞美尼亞人麼?他的屁股憑什麼還可以坐在家族會議中的那把黃金椅子上?
現在薩斯根本不用費神。直接用家族會議上的一次表決就能把多科家族唯一剩下的一把椅子奪走。
多科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總會想到那座莊園了,這是一種警示,像是自己踏入那座莊園根本不是為了去享受,而是給格林送去了可以奪走他性命的毒品。
老夫人近乎絕望的看著多科說道:“我熬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居然讓你一把輸掉了整個多科家族,愚蠢!”
發絲在老夫人發出怒吼的時候微微震動著,低落的情緒充斥著整個房間。
多科無力站在原地。嘟囔道:“你以為我在每次家族會議中坐在那把黃金椅子上好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