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微醺的醉言裡,無意得知了自己還曾受過天懲。
當年她和慕白的那場大戰之後,只剩下奄奄一息,炅霏上神為了替她承擔焚燒天地的罪責,也化去了周身神力為脈脈生息,滋養六界九州。
如今她自己也晉為上神,自然知曉,當年的炅霏上神此舉早已氣虛體衰,又如何護她去承受七七四十九道天懲?
更何況,天懲之下,身體所受的傷痕根本無法祛除。
她自己的身體,她還能不清楚?
那麼,當年那個替她上了淨霆臺的人是誰?
原本這件事落在她心底成迷,直到初入神域,他們一行人超度完城民回到客棧的時候,夏初在回自己屋子途徑慕白房間的路上,聽到裡面傳來點點稚嫩又絮叨的聲音。
她當時手一伸,不由自主就推開了房門。
眼前劃過一幕雪白的肩膀,而那片誘人的肌膚上,隱有傷疤。
夏初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就算她前不久在燁華池不小心砍了言竣的胳膊,待他接上將養一段時間,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痕。
那麼,慕白身上又怎麼會留下傷疤呢?
那一抹春光轉瞬即逝,沒待她細看,就已經被慕白拉上了裡衣。
夏初總不好去扒拉他衣服,面色怔怔的楞在原地回味著剛剛那一幕,不自知的吞嚥了一下唾液。
當時的她,並沒有多想,只覺得奇怪。
可隨著她開始探究冬末的身份,這一幕,便如靈光一現般出現在她眼前。
是慕白!
可當時的慕白不過金仙九階,連化仙都還未曾入門,如何替她承受天懲。
除非,是另有一位足以抗衡天懲的高修之尊。
什麼樣的人,修為才能足夠高深到能和天懲抗衡?
夏初當時甚至不敢去想,在她有限的腦海裡,根本沒有與之匹配能力的神魔。
直到——神筆的出現。
夕漫曾無意間感慨過神筆看似很怕慕白,夏初被她一言點醒,也曾心中思忖,若掂量起修為,慕白如今哪裡比的上她?
為何那神筆對著慕白戰戰兢兢,對著她手中古刀也唯唯諾諾,唯獨對著自己雖然小心翼翼卻無半點懼色。
那神筆如今被困在這處神域,和馬家族人結下因果,神力雖然大不如前,但總歸是常伴墨坱神案才得以開啟神識。
若論資歷,他們這一輩,叫上神筆一句祖宗也不為過。
可這支上古神筆,卻對慕白卑躬屈膝,畢恭畢敬,豈不反常?
是以,當夏初和梓穆說完了私話從院落一角回來,看見了失魂落魄的神筆,於是擰著秀眉,故意試探著道:“若是墨坱神尊還在,看見你這副德行,會不會後悔當年沒將你給一折兩斷。”
夏初瞥見神筆身子一僵,嘴唇翕動,餘光時不時瞥嚮慕白,嚅囁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慕白聽她一番推論說到這裡,面上露出了一抹悵然之色:“當時就覺得你提及的很是突兀,只是沒有想到,你意在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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