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在前往淨村的途中與慕白並行,輕聲問他剛剛在院內,神筆究竟同他悄悄說了什麼。
慕白看了一眼在前領路的背影,也沒有瞞著夏初。
自從神筆被喚醒之後,距離他當初的自封已經時隔多年,對於天瑞派更是一無所知,唯一能感應到的只有康盛身上,確實有著馬家後人的血脈傳承。
沒有遇到慕白之前,他對康盛的話深信不疑,可遇到慕白之後,該聽誰的話,根本就不是需要思索的問題。
他只是害怕自己此前聽憑康盛所言,會犯下什麼罪責,將所做之事都一一先行交代。
據他所言,淨村的土地曾被神筆譜寫過禪經,那裡的一字一句,一筆一劃皆是出自他手,確有淨化之功效。
是以,當康盛囑託他將迷宮裡心存惡念的人,轉移到淨村去洗滌心靈,他當時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夏初聽到此處,狐疑問道:“那禪經,有問題嗎?”
慕白搖了搖頭:“據他所言,那禪經本身,沒有問題。”
夏初見他眉間緊蹙,不由也凝了面色:“那問題是?”
慕白看向前方,面露深思:“那捲禪經在三界早已失傳,若非是神筆也無人默寫的出來,對於淨化人心並無多大效用,當年是用來……”
夏初見他語頓不言,催促道:“用來什麼?”
慕白薄唇輕吐:“鎮壓。”
夏初微微一怔,按照慕白所言,神筆所譜寫的禪經是捲了不得的東西,即便對於淨化人心無甚大用,但那用來鎮壓的經文聽起來似乎也並非壞事。
可為何,他面上神色不見輕緩,反倒越發凝重。
“尊上,我就不進去了……”
神筆突然駐足開口,前面不遠處就是淨村的入口,他面色為難道:“我答應過康盛,絕不主動踏入。”
慕白的目光落在淨村的大門一瞬,轉而伸手攤開五指,輕聲道:“我帶你進去。”
只見滿頭華髮的少年郎,化為原身,顯出白毛神筆,穩穩落在慕白掌心,又被他揣進袖中。
點點見慕白已經朝著村內走去,夏初卻還楞在原地,趕緊拽了拽她的手。
夏初回過神,秀眉卻蹙的越發緊了些,但是步子好歹跟了上去。
淨村景色深秀,其村郭之大,配設之齊,與繁盛都會並無二致,空中落花與飛雪共舞,碧鳥與白鶴齊飛,乍看之下,說是仙境也不為過。
他們三人入內,並未遇到阻攔。
相反,自從入了大門,一位額上描有桃花鈿的少女,款款向著他們迎來。
夏初此刻非常慶幸夕漫留在了那座院子,否則看見了眼前的夕玲,她還不知道會失控成什麼樣。
夕玲面無表情,一言一行都按步就班道:“主子讓我恭候多時了。”
“是那日與我交手的黃衫女子?”
夏初一句話問完,夕玲卻毫無反應,慕白在旁吩咐道:“帶路吧。”
夕玲彷彿被灌輸了正確口令,抬頭應是,當真轉身帶起路來。
夏初吃驚在這裡見到了夕玲,只是她不言不語,一門心思將帶路執行到底。
這村子看起來不大,走起來卻是彎彎繞繞,夏初一路留了印記,感覺都快要被繞暈之時,終於隨著夕玲來到一處水榭。
夕玲於門口處通傳了一聲,就聽裡面響起了一聲:“有請。”
夕玲推門後側身讓道,一條鵝卵石鋪就的道路,蜿蜒連向一座拱橋。
慕白、夏初和點點長驅直入,走上了拱橋,才能看清橋下連著一座水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