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漫看見了夕玲,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失了心神。
聽聞慕白提及夕玲手持的物品是魔尊的魂鏡,她更是抑制不住的顫慄著。
她的目光一直看向夕玲的雙眼,希望從中得到回應,又或見到她迫不得已受了脅迫的為難之色。
可夕漫什麼都看不見,夕玲的目光只在她面容上一掃而過,冷漠的彷彿,從來都不相識。
夕玲對另一個女子唯命是從,她能感知到夕玲身體裡散發的魔修之力。
那一刻,夕漫是彷徨的,無助的,絕望的……
她的妹妹,竟同那些殺害她親人的魔修,同流合汙。
千言萬語哽在夕漫喉間,連喚夕玲一聲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僵直的站在那裡,直到夕玲隨著那女人一起消失離去。
她該追上去嗎?
然後呢……
“你怎麼會這般胡思亂想。”
夏初訝異的話語,將夕漫從那夜的掙扎中拉回神。
她沮喪道:“不是嗎?我自己也是這般想的。”
那夜她超度著亡靈,心中卻在想,殺了夕玲,再自殺好了。
總歸是不能讓她成為魔修,禍亂一方。
夏初在她身旁席地而坐,伸手拿過原本擱在地上的古刀:“你若真是這般想的,今日裡就不會偷刀了。”
夕漫面色陡變,無地自容的雙手掩面。
“我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
夏初伸手搭在她肩膀,“你什麼時候,受了威脅?”
夕漫身形又是一僵,心中匪夷夏初怎麼什麼都知道,口中不由自主的開口道:“我原先真的是這般想的,昨夜在客棧房中,那個女人突然出現了……”
夏初在她語頓間,若有所思:“她讓你來偷我這把刀,就答應放了夕玲?”
夕漫點了點頭,夏初再次仔細打量手中古刀,就連她一眼看去都是平平無奇,凡間的魔修,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了這把刀的不同?
夕漫雙手掩面之下,聽不到夏初任何回應,她心中愧疚,也無顏去看夏初,躊躇著道:“我們還是分開走吧。”
夏初擱下想不開的困惑,強行拉下她的手,迫使著她與自己四目相交,忽而一笑道:“你怎麼總是這般胡思亂想。”
夕漫還未曾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就見她眼眸垂下,語帶追憶道:“我原先有個朋友,也像你這般受了壞人矇蔽,以為她師兄殺了人,若不幫其隱瞞,會讓他身敗名裂。”
夕漫面色一怔,不由問道:“然後呢?”
“我這個朋友呀……她陽奉陰違著壞人的話,暗地裡透漏著諸多疑點好讓我去發現,然後事情水落石出,自然沒有她原先胡思亂想的那般糟糕。”
夏初轉而看她,將她鬢髮夾於耳後,“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莫要平白做了他人棋子。”
夕漫由衷道:“她運氣好,遇見了你。”
“是啊。”
夏初失笑,“運氣好,這次也遇見了我。”
夕漫面色一怔,總覺得她有言外之意,咀嚼了一番卻又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目光觸及到她的那把古刀,愁緒再起,有些失落道:“可我和她不同,夕玲是我親眼見她有了魔息。”
夏初安慰道:“魔息是可以強行灌入的。”
夕漫搖了搖頭:“可她都已經完全不認識我了,神識一旦被吞噬,魔息就不可能被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