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因著炅霏上神的那句話,傷了好久的心,日日盼著天下太平。
生怕哪一日,炅霏上神就要為天殉道。
白駒過隙,歲月如梭。
隨著日子似水流年的轉瞬劃過,她慢慢也寬下了心。
發現了天沒那麼容易塌,地沒那麼容易陷,風雲不會輕易變色,春去秋來的日子,也不用過的那麼戰戰兢兢。
誰曾想,那些她小心翼翼擔驚受怕日子裡的祈願,當真沒有迎來炅霏上神為天殉道,卻因她而墜入凡塵……不得歸。
夏初心中又是酸澀,又是負疚,只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找齊九瓣沙華,將炅霏上神給帶回軒轅山。
“這碑是當年女媧娘娘補天多出來的一塊,蘊藏巨大靈力。”
天帝見她看向那巨碑,難得和顏悅色對她介紹了來歷。
夏初恍然,她本來還想問一問,可能認出這字跡是哪位尊神的,轉念一想,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燁華池自出現以來,也沒人進去過。
十萬年前,有位即將突破的上仙,抵著山巔的神威千辛萬苦爬了上來,結果只是挨著這塊巨碑站了站,還沒來得及伸手感應流淌的金色靈力,就被彈了出去。
摔得仙根盡毀,仙識破碎。
打那以後,仙家眾眾都掂清了自己的道骨幾斤幾兩,膽大在是包天,也沒有不長眼的敢來這裡俯瞰眾山小。
如今夏初這眼前,就有一位寬袍白衣,如絮似雪的男子,披著萬千光芒,站在懸崖山巔,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他就那麼一人孤寂地站著,彷彿站到了天荒地老。
夏初咬了咬牙,心中暗自琢磨,他如今德不配位,虛掛著上神的浮銜,元丹裡卻神力匱乏。
這巨碑,怎麼就沒能彈死他?
天帝見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低迷詭譎,輕咳一聲:“都齊了就趕緊進去吧,天上的時辰不比凡間。”
夏初磨了磨牙,跟上天帝的步伐,對著旁邊走過來的慕白,心中默唸著九瓣沙華,沙華……
藉此默唸,用來壓制自己時時刻刻,都想要撕了他的心。
邁過石碑,穿過一片白霧,面前現出左右如同拱翼的兩道柱門,燁華池掩在其後,一眼望去,水天一色,竟是漫無邊際。
四周氤氳著一股莫名熟悉的靈力,孤鴻明滅彰顯著恢弘壯麗,氣象萬千。
夏初錯愕,看了眼言竣的面色與她一般無二。
這他嗎——能叫池?
外面巨碑上,是哪個瞎了眼的神尊題得字?
這裡比之敖匡的老家西海,也是不遑多讓吧。
“神器呢?”
夏初看著這大池子,無波無瀾,一眼看不到頭,也一眼看不到神器!
“放出神識去感應。”
言竣餘光嫌棄的瞥了她一眼,俊美的面容上,寫著無知兩個大字。
夏初面色訕訕,抬手請道:“你先,你先。”
言竣拂袖負手於後,下巴微揚,腦袋一撇:“本君不,本君就要跟你爭奪同一個。”
夏初:“……”
天帝有些頭疼,言竣和夏初但凡見面,就沒有消停過。
昨日裡,他翻了司命薄又得知,就連夏初凡間歷劫,他都能追了下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