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一道,修為本就是其次,信奉才是至高無上。
說到底,醉嬈能在短時間內所向披靡,不過是借用他人修為的信奉化為己用。
天香派越是被推崇,她的香火道便無可匹敵。
可自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在人前施展過當年的符籙,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男子嘆了一聲:“東西是好,可惜你並非是真正創下香火道的人,暴殄天物了。”
他抬手掐訣間,屋內陡現無數飛蛾,密密麻麻撲向符籙之火。
醉嬈還沒來得及譏笑他一聲自取滅亡,就見原本懸空環繞她的符籙不在自生火焰,反而悉數墜落於地,化為灰燼。
“怎麼可能?”
她心間一震的同時,猛地點地凌空,恰好避過穿心一抓。
那男子無聲無息,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險些被他一擊致命。
“這符籙全憑信奉支撐,可若是這上面的念力被吞噬,也不過就是廢紙一張。”
男子舒展了下手指,笑得肆意張狂:“醉嬈,你該知道,這東隴淵內已故的怨靈,可並非信奉神靈!”
醉嬈剛才雖然避開了他的致命一擊,可是騰空而起的時候,腳踝被他指甲擦過,如今早已沒了知覺。
她低頭一看,小腿以下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的正在潰爛。
“難怪會讓你來。”
醉嬈冰冷的面上顯出一抹恍然,這個男子可以操縱淵內萬物,包括當年在仙魔大戰中已經故去的生靈,只要有怨結靈,他便能操縱怨靈,吞噬她的業念之力。
他——天克她。
醉嬈心中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絕非他對手,今日註定在劫難逃。
逼近消亡之際,她突然笑了出來:“你與魔族合作,無非也是為了報仇。可論資歷和實力,魔族為何要棄君上而擇你?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他們才是這弈棋的人,而你我只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男子不為所動:“知道死路一條,想要挑撥離間?”
醉嬈唇角的笑意不減,反倒帶了些許解脫。
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尤還帶了兩分憐憫:“若是讓永昌山君看見你如今的樣子,會不會忍痛誅殺你呢?”
男子面色一僵,繼而露出譏諷之色,語氣玩味:“若是讓巴特知道,當年是你背叛了他,會不會毫不猶豫的誅殺你呢?”
醉嬈剎那彷彿被施了定身咒,面上的笑意與血色一同褪去,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冷靜和從容,口中喃喃:“是君上騙了我,我不知道會害了他。”
“這些年,你就是這般說服自己,才過的這般安然自得嗎?”
男子面露不屑,續道,“曼欲緋蘼是慾望之花,除了鴻魄旁人都觸碰它不得,你透露訊息讓巴特以身為器去承載了曼欲緋蘼,你敢說你不知道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醉嬈嘴唇翕動,半晌後才嚅囁道:“君上說那點反噬,桃木靈族花些時間,終究是可以幫他拔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