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則是巍峨又不失精緻,如彩霞盤踞於雲靄處,眾星拱月般托起浮空的洛綵樓,探手可摘星辰,低頭可見銀河,俯瞰可視山河影轉。
“良辰美景。”
夢芙說話間兩臂曲肘,背靠在欄上,仰頭看著浩瀚星辰,青絲長髮垂落於欄外。
她側了側腦袋,看向慕白,心裡還有一句,“眼前人。”
慕白憑欄眺望:“不虛此行。”
夢芙滿足的輕嘆一聲,盼了多年的心願,能夠今日裡和他單獨一賞風月,確實不虛此行。
“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會對公主這個身份不那麼排斥。”
慕白麵露不解,他以前從不關心她的想法,自然不知道她原是非常厭惡這個身份。
夢芙彎唇淺笑:“起碼這個身份,能讓我此刻自由出入這裡。”
慕白曾聽胤奎神君說起過,夢芙自小便被天后送去了玉心門,他生性冷淡,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只好歉然道:“剛才似乎不該稱你一聲夢芙公主。”
“叫的人多了,早就不會動容了,只是不喜自稱罷了。”
夢芙不以為意,眸底深處浮動了一絲真情實意的無奈,“出生無法選擇,就連我所入的仙門也是一早就被母后安排。活了四萬多年,只有一樣是我不顧一切的選擇。為此,我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四個字,真的是又勇敢又卑微。
勇敢到不顧一切,卑微到連名字也不敢輕言出口,怕連僅有的朋友情誼也會失去。
慕白對於突如其來的隱晦愛意束手無措,以往夢芙都是直言火辣的告白,他尚且還可以義正言辭的拒絕。
可眼下她收斂壓抑了情感,他卻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著廣場上密密麻麻攢動的天兵,想起她剛剛對於太極元君的態度,張了張口,岔話問道:“你似乎,不太喜歡太極元君。”
夢芙倒也坦誠:“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嫉妒。”
慕白微微錯愕:“你嫉妒他?”
“是啊。”
夢芙翻轉了身姿,與他同一個姿勢俯瞰下方,“我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常伴在父君身側了。聽大哥說,當年仙魔大戰之後,天界百廢待興,他是戰場上流落的遺孤,父君見他天資奇佳又勤勉苦修,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從寂寂無名到現在手握天庭重兵,也不過才四萬年。”
慕白尤還記得四年前的如岐山大軍壓境,就是由他手握重兵,帶著仙家門派親赴,不過四萬年,已然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足夠讓別人羨紅了眼。
可那也只是別人,何至於讓夢芙嫉妒?
夢芙見他神色疑惑,輕笑一聲:“我當然不是嫉妒他手握重兵,只是嫉妒他深受父君歡心。即便是二哥如今被冊立為太子,看似萬千寵愛加身,可他自小到大也是被父君嚴詞厲教,從無半點和顏悅色。反倒是父君對他,從未有過重言,溫聲提點,諄諄教導。”
夢芙說到這裡,眸光一暗:“我小時候氣不過曾打過他一巴掌,父君得知後大發雷霆,若非二哥攔著,可能我翅膀都要因此被折,我有時候都會覺得,我們三個在父君眼中無足輕重,反倒是他,才是父君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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