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情,希芸基本上是哽咽著說完。
梓穆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面上滿是愧疚難安的模樣,也不好過於苛責,只對著她敦敦教導:“即便簡柏是我所殺,你也不該因為師門情義,替我隱瞞實情。更何況,你此舉還牽扯了旁人入局。”
慕白從中聽出了他話語裡的端倪,問道:“簡柏,不是你殺的?”
希芸原本一心在反省,聽慕白所言才反應過來,忙抬頭看向梓穆。
梓穆嘆了口氣:“他元神已被靈陽蠶食殆盡,與其說是活著,倒不如說是靈陽在他的軀殼裡操控著他,徒留一口氣也是平添他的殺孽與痛苦,我才出手給了他一個解脫。”
希芸面色越發顯得追悔,懊惱自己不僅誤解了梓穆,還間接成了幫兇,幸好夏初和敖匡沒事,否則她萬死難贖。
她看向梓穆,接而問道:“那師兄和我分開之後又經歷了什麼,怎麼會不惜以元神祭器?”
梓穆眸光暗了一暗,接而說起了後續。
希芸走後,他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靈陽來此只能是為了曼欲緋蘼,而曼欲緋蘼又是鴻魄的法器,鴻魄之前又是從萬戈的崆峒印裡逃了出去。
梓穆想了一夜,總覺得這兩者間還有著什麼其他的關聯,腦海裡的靈光一閃,沒來得及抓住去推敲清楚,天就亮了。
簡柏前來接他入山去修復陣法,表現的與昨日毫無異樣,壓根也沒有問過梓穆為何會在他身上藏下符籙紙人,更加沒有提及,毀了梓穆的符籙紙人。
梓穆也只好佯裝無事發生,可他雖然不善交際,人卻聰明,又心細如髮。
當下讓簡柏稍待片刻,回屋取件東西的空檔,入了房間和萬羅盤結成了命器,方才淡定的出了房門,隨著他一起去了後山。
簡柏帶著他去了後山進入了一條密徑,從密徑又走入了一處洞穴,梓穆越走越發現洞內有著濃重的血光死氣。
他掐算許久終不得靈光,洞穴外圍像是被濃霾籠罩,根本無法穿透。
梓穆駐足質疑,簡柏卻笑著說:“殿下莫要多疑,這條路是直穿入湖底。至於血光死氣,曼欲緋蘼本就是妖花,散發出的總歸不會是馥郁的花香。”
書中從未對曼欲緋蘼有過記載,他所知的一星半點,還是從紫微大帝和星落尊主的口中,總合了那麼淺薄的隻言片語。
是以,梓穆當下對於簡柏所言的真偽也無法反駁,只能多加留心,萬分警惕的繼續隨他前行。
結果,他被簡柏一路領著,在歪七扭八的洞穴中穿梭,最後繞到了盡頭,也就是慕白看見的那方天地。
見到死路,梓穆也沒有多言再問簡柏,為何帶他來到這裡,心中起初的猶疑都得到了確定,他反而於危機中釋了口氣。
梓穆轉身與簡柏相視而立,只淡淡開口:“靈陽,你費盡心機,是想幫鴻魄取到曼欲緋蘼?”
簡柏楞了一瞬,片刻後整個人的氣質判若兩人,他失聲笑道:“我的好師弟,你如今可真聰明,只是師兄不是替他來取,而是替自己而取。”
“憑你?”
梓穆嗤笑一聲:“也能支配的了曼欲緋蘼嗎?”
“那可就不需要師弟來操心了。”
靈陽聲音變冷:“知道你不會乖乖替我解開封印,交出萬羅盤,師兄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