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月承載著夏初和凌雲從樊山出來的這一路,凌雲都在直呼‘上當’。
夏初被他絮叨的煩了,反唇相譏:“我瞧著你和那拂雲叟相見恨晚,臨走之時還依依不捨呢。”
凌雲仄影掩面,遮住那張不語三分笑的唇角,目露兇光,惡狠狠的道:“我跟一棵萬年老樹精有什麼好聊的?說好的熱情似火,千嬌百媚的美人呢?”
夏初尷笑了兩聲:“哪個女妖擱風挽身邊,不得自慚形穢?”
凌雲嘶了口涼氣,一時竟然,還無法反駁。
夏初順著話頭,又挑了敖匡初見風挽時,連話都說不利索的那番場景,添油加醋講與凌雲當個樂子聽,倒也當真消減了他些許火氣。
出了樊山後,凌雲重新駕雲,夏初收起了妄月卻沒有再戴在尾指上,反而收進了乾坤袋中。
“咋地?”
凌雲一挑眉,仄影開扇,扇面平遞到她面前:“你不想要給我呀,收起來多浪費。”
“我是怕一不小心又將風挽無故給招了過來。”
夏初白了他一眼,她此前在亭中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問風挽那日為何會出現的那般及時。
風挽垂眸拈著酒杯,長睫掩住了他那雙桃花目裡的神色,只聽他淡淡的口吻裡有著隱忍的不悅:“你流血了。”
是以夏初猜測,或許她的血落在了妄月上才讓他有所感應,不顧本就未愈的傷體,突然出現在了萬戈。
凌雲自然是不知曉這一茬的,眉目間平添了兩分困惑,對著她問道:“話說那一日,你是怎麼招他過來的?”
他細細回想了一番當日的情景,也沒見夏初使什麼術法。
“應該是我的血吧……”
夏初也是心中猜測的七八,不管對與不對,還是收起來為好,她聳了聳肩:“萬一過幾日的比試,我被言竣打的流血不止呢。”
凌雲:“……”
他嘴角抽了抽,一時不知,是該笑她自作自受,還是罵她皮癢欠揍。
最後兩廂抉擇下,他冷笑一聲:“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你好歹也該誇我一句勇氣可嘉。”
“你管那叫勇氣?”
凌雲被她氣樂了:“你對勇氣二字有些誤會,你這行為叫莽!叫彪!”
夏初:“……”
凌雲不依不饒:“十三莽或者十三彪,你看你更喜歡哪一個?”
夏初磨了磨牙:“逐出師門或者英年早逝,你看你更喜歡哪一個?”
凌雲:“……”
他仄影收扇,露出那張溫善笑顏:“本是同根生……”
夏初一把揮開他:“誰跟你相煎何太急。”
兩人一番嬉笑怒罵,不知不覺離著宗南島也就越來越近。
夏初沒來由的有些近情情怯,直到此刻都還摸不準慕白為何會突然不辭而別,她蹙著眉有些心憂,凌雲瞧她那副沒出息的模樣,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想她好好的在軒轅山被眾星捧月供起來,眼下為了見慕白一面不惜接下言竣的戰帖,臨了還一副生怕被拒的神情……
只不過是生了一副相像冬末的眼睛,就折了她一身傲骨,再要是碰了個長相一樣的人,那還能剩下一星半點的尊嚴嗎?
“小十三。”
凌雲斂了神色,語重心長起來:“慕白不是冬末,這點你要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