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那日裡察覺出了奇怪,給了慕白幾本春宮圖後,便是獨自下了這三層城,來到了這間七進的院落。
他本是打算試一試玉姐的靈力,究竟是仙還是魔,交手便能分個清楚。
結果他小心翼翼的翻牆而入,鬼鬼祟祟的挨個摸著居所,玉姐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點了盞燈,挑眉看了他一眼:“費了這麼大心思,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和靈陽聯手?”
這陡然生變的一出,反倒讓凌雲被她這般直白的話,給嗆了一口氣,輕咳連連。
畢竟自己造謠的是她心上人,對著梓穆他沒覺得那流言有多損,對著玉姐反倒是有些心中發虛。
“小魔女,我可不信你長得這般平平無奇。”
凌雲慣會的油腔滑調,雙方沒有直呼其名,但也算是點破了身份,他唇角彎起的笑意越發深了些:“能飲一杯無?”
“那哪兒行?”
玉姐直接將他帶到了酒窖,指了指密密麻麻各種品類的酒罈,看著他似笑非笑:“一個問題一罈酒。”
凌雲看了她一眼,眸光深了兩分:“你是打算將我喝死在這兒?”
玉姐勾了他的下巴,本是平淡無奇的一張臉,卻笑得分外嫵媚:“喝了多少,靈珠可不能少。”
凌雲:“……”
他手持仄影,撥弄她的劉海:“姐姐可真是會賣酒。”
這一夜,凌雲喝了個醉生夢死,他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了。
玉姐除了進入藏靈閣的目的緘默不語,其他倒是知無不言,回了他不少問話。
只是飲的太多,凌雲後面的記憶難免就有些缺失。
他在斷片前踉踉蹌蹌的回了院落,直到夏初一腳踹開了大門,將他驚醒時到也並非刻意裝睡,他只是仔細回憶了一番,儘可能的將昨夜那些資訊都串聯起來。
慕白這小子聰明,去了趟梓穆的寢殿,想必也是從他寢殿遍植的青竹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隨著梓穆一起過來的時候,對他說起話來夾槍帶棒,對他昨夜的去處也是旁敲側擊。
最後,甚至要陪著他一起去城中洗刷流言。
凌雲拗不過,一起前往城中的路上,半是整理半是敘述的告訴了慕白。
清玥說她小時候偷溜出桃花源時,被一個少年救過一次,那個少年經她幾番週轉打聽,才知道是紫微大殿裡的小殿下,名喚梓穆。
紫微大殿她不敢入內,一直在周邊徘徊,直到梓穆入了萬戈,她才尋了個機會,在底層做了個記名弟子,既安全,又能等個機會報恩。
若不是她被靈陽在萬戈暗下毒手,否則都不會察覺,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人發現。
她是如何活下來的,凌雲知情識趣的沒有問,只知道在她趕回桃花源時,清玥才發現那裡早已是一片灰燼。
一夜之間,她從一個懵懂單純的少女,變成了一個身負血海深仇,被仙界不齒的魔。
她既已身在無間,自然要將靈陽也拉入煉獄。
清玥輾轉回了萬戈,裝作買靈器的客人暗地裡調查,既然要報仇,就一個都不能放過。
凌雲當時聽她提及了一個長老,只是記不清說的是哪位長老,先入為主的主觀裡,自然就認為那人是西玟長老。
後來才知道,記憶不清的那一段,忘掉的是東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