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清玥那裡回來的時候,思緒尚亂,原本躺在廊頂上兀自思忖其中細節。
卻聽得廊下的梓穆款款道來,字字句句皆是誇讚靈陽的和善溫良。
凌雲心中泛著冷笑,沒忍住心中怒意,一個翻身就躍了下去,才有了此前滿面唾棄的嘲諷之語。
慕白還是倚在欄上,他面色沉靜,眸光落在酗酒的二人身上,並沒有如此前那般相攔,鳳目中偶有微光閃爍,夏初辨不清,他是否也被凌雲剛剛的那番話,觸及心中柔軟。
“別喝了……明天不是還有正事。”
夏初輕嘆一聲,雙手按下兩人胳膊。
她最初聽到清玥的身份,居然就是那個前段日子,害慕白重傷的琵琶精時還尤為憤慨。
當時她看著凌雲的面色萬分悲憫,才強自忍下心中怒意,沒有打斷他的敘述。
誰知道佳人相邀,故事落幕,竟是這麼一處讓人心傷神碎的過往。
“還能有什麼正事,明日趕早去挑個靈器,我帶你回軒轅山。”
“你不管?”
慕白離了欄,負手而立,一襲白袍,兩根雪帶,通透玉簪。墨色的髮絲潑灑而下,混著長袍猶如一幅清冷謫仙的潑墨寫意畫,墨髮襯得衣愈發的白,白衣襯得青絲愈發的黑。
“萬戈門出了個敗類,我管什麼?”
凌雲被夏初按下了胳膊,到底是扔了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罈,此刻兩手一攤,渾然一副打算置身事外的模樣。
“你看出來了吧,這裡有個非常奇怪的陣法。”
凌雲恍若未聞,對著夏初道:“早點歇息,明早隨便挑上一件,日後想要什麼,師兄都給你尋來。”
慕白微微蹙眉,又喚了一聲:“凌雲!”
“你爬了半天階梯都沒看出來是個勞什子陣法,我怎麼知道?要問你也該問梓穆殿下,萬戈結陣煉器,他是親傳弟子,你老糾著我不放幹嘛?”
凌雲語氣透著不耐,他確實看出了一點點端倪,可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常年曆練在外,對於危險有種本能的嗅覺。
那陣法不是靈陽就是清玥所布,總歸是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他不想誅魔,所以他不想管!
夏初面色卻是微微一滯,她原還以為慕白是故意捉弄她,才誆她徒步登殿,原來當時,他心中還存了別的思量。
梓穆的面色則是徹底一僵,夏初剛剛試圖攔下他酗酒的胳膊,並沒有阻止到他,不過是換了另一隻執壺的手,接著一飲而下,大有一醉解千愁的意思。
可此刻,他聽聞了慕白和凌雲的對話,腦中才拉回了一絲清明,掀起眼簾看向他們二人:“什麼奇怪的陣法?”
凌雲知道靈陽的事跟梓穆沒有關係,可還是因著此前他義正言辭,替靈陽說話的模樣而對他有些排斥,餘光落在他的身上,口中嗤了一聲:“殿下這是借酒澆愁,還是不願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強壓怒意呢?”
梓穆剛剛掀起的眼簾又默然垂了下去,他知道有一種音幻之術,祭出當事人的血,可以讓人置身過去,經歷他所看見過的一切。
凌雲所述,很可能就是入了這個音幻創造出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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