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腥氣與血腥氣交織在一起,這個味道不好聞,有些嗆鼻子,更是令人作嘔。
陳俞嗔臉上被汗水浸溼,混上灰塵泥土,變成一個大花臉,一瘸一拐的挪過來,關心起李溫。
“我沒事,就是力氣用大了,你腿怎麼了?”
陳俞嗔大花臉上露出一口白牙,“沒事,讓那找死的鬼踢上一腳!”
說著撩起襟袍,提起薄褲給李溫看他那腿上一塊烏青。
“溫哥兒…”
陳俞嗔放下袍子,蹲在李溫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看李溫,又看看他手上的那杆長矛。
“你可當真是讀書人?”
陳俞嗔話中帶著七分試探,還有三分敬畏,如今他跟李溫說起話來越來越敬重,少了許多傲氣,畢竟李溫真的不一般。
“不然呢?”
李溫沒有正面回答陳俞嗔,而是一個反問給擋回去。
不是李溫不想解釋,而是他沒有辦法解釋,難道說自己從未來來?
就連後世,如果碰到一個人這麼說,至少有六成的人會罵神經病,還有兩成會直接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何況這個時代!
“想不想再搞個大事情?”
李溫拄著長矛槍桿,站起身,望著大海的方向,趁機轉移話題。
陳俞嗔隨著李溫站起來,也好奇的看向大海的方向,可他眼前只有凌亂的商鋪。
“什麼大事情?”
“海盜如何而來?定然是乘船,三十多海盜,所乘之船定然小不到哪去,如今海盜皆以命伏法,那麼船上定然空虛,何不如~”
一聽李溫如此分析,陳俞嗔眼睛一亮,三十多個腦袋不值多少錢,出手殺匪更多是出於道義,若是搶上一條大船,那麼這次出手定然不虧,還可以說是大賺一筆。
“我聽溫哥兒的!”
陳俞嗔一招手,把手下人聚起來,留下幾個人,吩咐他們先處理海盜屍首,等著他回來,帶著剩下的人就準備跟著李溫去劫船。
馮把頭出於擔心,想著阻攔陳俞嗔前往,可他擰不過這個富家少爺,只得跟著一起前往。
幾人穿過舊城,再走過一片灘塗,來到海邊。
此處海邊是一大灘黑漆漆的礁石,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嘩嘩”作響。
低身伏在礁石之上,望向海面,幾里外泊著一條海船。
李溫不知道這船叫紅單船。葡萄牙人在澳門站住腳之後,為了貿易,就需要大量船隻,可中國的船,船體薄,並且行駛不夠靈活,但是西方的船造價高,又需要熟練的水手。
最後葡萄牙人把中西方的船進行結合,用西方的船體,中國的硬帆,造出老閘船。
中國人仿製後叫紅單船,能行遠海,速度快,多用來做貿易船。
卻不知道今日碰到海盜用它做海盜船。
幾人沿著礁石查勘,海盜船停在幾里之外,那麼海盜上岸定是划著小船而來。
果然,走上不久,就在礁石的盡頭,一處海灘上發現兩艘舢板,有一個人躲在舢板的陰涼處打著盹,用灰布遮面擋著陽光。
十幾人藏在礁石暗處,盯了一會兒,那看守舢板的海盜僅僅也就是翻過兩個身,並無其他動作。
李溫小聲交代一番,馮把頭帶著兩個手下,悄悄的摸到舢板一邊,躲在後面見海盜並無發覺。
馮把頭挪到海盜旁邊,伸出雙手,一手勒住海盜脖子,一手捂住嘴。
海盜猛的驚醒,用力擺動四肢,意圖掙脫控制,另外兩個手下趕緊圍過來,按住海盜四肢,連拖帶拽就把他帶到礁石後面,李溫幾人就等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