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音尖利,在林子中穿梭,哨音未落,有暗影聞音而動。
吆喝聲伴隨著樹枝草木折斷的聲音,呼啦啦的一陣跑動聲過後,在李溫四人的周圍冒出一群人來,不遠不近將他們圍在當中。
目及之處,約是有百十號人,皆衣著襤褸,手持各種算得是武器的東西,刀槍棍棒,廚具農具應有盡有,這些人似嗅到血腥氣的餓狼,緊盯著四人。
“此山是我開,此樹…哎呀,真的是冤家路窄,原來是裡小子!”
開場詩還未說完,話意一轉,這土匪竟然認識李溫。
此刻李溫定睛細看,不是劉石錘還是誰?
劉石錘身穿粗布麻衣,灰頭土臉,與城中時截然不同的打扮,不過還是拎著他那黝黑的大鐵刀。
李溫也是一愣,官兵進城,剿滅流匪,天王腦袋現在還掛在安遠縣城的城門口,各路將軍的腦袋也悉數在上面陪著,可謂君臣一路同行,黃泉路上不寂寞。
不曾想到這個劉石錘沒死,竟然活著跑出來幹起老本行,落草為寇,攔路劫道。
劉石錘看見李溫,頓時滿臉笑意,這個笑可不是老相識死裡逃生之後相見的那種快意,而是老對頭死冤家相見的那種恨意。
“嘿呦,裡小子沒死?命夠大的!沒關係,今天老子親手送裡去見天王!”
劉石錘惦著手裡的大鐵刀,從牙縫中擠出滿滿的恨意。
李溫一個腦袋三個大,自己這頭四個人,手裡還沒武器,赤手空拳跟這百十號人鬥,不被戳成篩子也被剁成肉泥!
“嘿嘿,劉將軍,何來此話,您可是我的老上級,這死裡逃生之後還能遇見那是天大的緣分,應到痛飲一番!”
李溫心知硬的來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就來軟的吧,陪著笑與劉石錘套近乎,想著萬一劉石錘腦袋一抽風就同意了呢!
顯然李溫想多了,劉石錘氣極反笑,把大鐵刀插在地上,“呵呵,裡個臭秀才,裡說我何來此話,裡還知道我是裡的老上級,娘球地,先是跟我搶功勞,又是跟我搶宅子,害得我在糞坑躲了一宿才逃得出來,裡說我該不該殺裡!”
一聽劉石錘在糞坑躲了一宿,李溫好似聞到一股臭味,肚子直犯惡心。
“那個劉將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事是我做的多有不妥,咱們畢竟是老相識一場,您看這事怎麼解決?別動刀槍什麼的,刀槍無眼,傷者人就不好了!”
李溫說著軟話,心裡想的卻是要是手裡有杆長矛,非把他戳個透心涼,兩頭冒血。
“呵!裡做的不妥?”
劉石錘輕蔑的看了李溫一眼,接著轉過頭對著旁邊的人說道:“這個娘球的,壞的狠,若不是老子命大,早就腦袋掛上城頭了!”
“大哥,跟這個娘球的廢什麼話,讓兄弟們亂刀剁了他娘球的。”
在劉石錘旁邊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個頭按現在來說得有個一米九,站在那裡像一個沒毛的大猩猩。額頭上勒著一道黑繩,上身穿著沒袖的麻衣,下身穿著半截的麻布褲子,肩頭扛著一扇鍘刀,就是給牲口鍘料的那種寬面厚刃的大鍘刀,得有個三四十斤重。
“他個娘球的,讓兄弟們砍了他。”
壯漢說話甕聲甕氣,兩個大鼻孔,哼哧哼哧冒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