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溫煦的陽光下,劉石錘與李溫二人對立而站。
劉石錘拎著那把黝黑的大鐵刀,如同一尊冷峻的石像,矗立在院中。
李溫握著那杆麻麻賴賴的紅纓槍,似老林中緊盯野豬的獵手,眼睛不眨一下。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
“賴瓜!看刀!”
劉石錘率先動手,黝黑的大鐵刀,在他手裡一個旋轉翻飛,帶著嗚嗚的風聲,直接奔李溫頭頂而來。
李溫將雙腳前後分開站住,重心下垂,挺直腰身,握著紅纓槍,向著刀身用力格擋,將大鐵刀撥開之後,順勢對著劉石錘前胸突刺!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持矛向前戳,這是最簡單的進攻方式,並且非常適合長矛!
長矛長矛,首先它長,相比大刀,用長矛可以拉開距離進攻,而大刀只有近身才能傷人。
格擋!突刺!
李溫又結合在城牆上自己用矛的心得體會,使出渾身解數,與劉石錘纏鬥。
恰好劉石錘也不是什麼武學大家,他只是比李溫到流匪中早一些,苦力幹多了,力氣大一些而已。
鐵刀被擋開,同時紅纓槍銀亮的槍頭直奔前胸而來,劉石錘連忙後退,收刀格擋。
將槍頭擋開,劉石錘揮刀斜劈,直奔李溫腦袋而來!
李溫退後躲開,再橫起長矛,向前突刺。
二人你來我往,李溫頻頻突刺,弄得劉石錘滿頭冒汗,無論怎麼用刀格擋,李溫總是能尋到空隙,用矛戳過去。
劉實錘越忙越亂,他拎的那把大鐵刀足有五六斤重,幾個回合下來,體力就有些不支,呼吸臨促起來。
李溫抓住機會,攢足力氣,一槍桿就拍在劉石錘的手背上,劉石錘手上吃痛,手上力道大減,鐵刀脫手而出,飛落一旁。
李溫再一突刺,紅纓槍直奔劉石錘咽喉而去,而劉石錘顯然來不及躲閃,心中暗叫不妙,我命休矣!
劉石錘只覺咽喉有些涼意,回神一看,卻是槍尖抵在自己的咽喉處,李溫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見李溫收回紅纓槍,雙手對著自己一抱拳。
“劉將軍承讓了!”
劉石錘臉上掛不住,暗咬後槽牙,心中充滿恨意。
從鼻間擠出一道哼音,俯身撿起鐵刀,頭也不回的帶著眾流匪離開宅院。
李溫本來可以除掉劉實錘,但是如今自己剛剛當上便宜大將軍,立足不穩,自己就把老上級給殺掉,那個天王怎麼想,其他將軍怎麼想?如果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殺上級,那不亂了套?所以自己的結果肯定好不到哪裡去,畢竟自己現在還在天王手下混,安分守己等著吧!
“剛軍威武!將軍威武!”
短舌頭率先跳著喊起來,其他人更是高興的揮手呼喊!
幾人卻如何也沒想明白,之前還羸弱不堪的李秀才,今天卻如同變了一個人,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老頭趙寶根看著李溫,眼神中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
安遠縣城第一天,夜色初臨,有人通傳,天王在宮中大宴群臣。
李溫不知道他們又要搞什麼名堂,在高伯那裡借來一件還算過得去的衣服,欣然赴宴。
所謂宮中,不過就是安遠縣的知縣衙門,不過上面的匾牌已經被換下,掛著一塊寫著天王宮的牌子。
衙門口站著一排兵士,身著盔甲,持刀而立,驗過李溫的身份,將放其進入衙門。
一進衙門便是前廳,此處應該是知縣審案問案的地方,不過各種儀仗與刑具都被清理乾淨,換成一個個小桌子,桌子後面坐著各種名號的將軍。
李溫被帶到最外面一張桌子那裡,此處應該是最邊緣的地方,距離天王所坐的正位最遠。
當李溫坐下甚至微微探頭就可以看到衙門口站立計程車兵。
不過他也不介意,盤腿坐好,等待開宴。
陸陸續續的各路將軍到來,紛紛尋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時間整個堂內大約坐了三四十人,皆身穿常服,李溫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職位,身邊坐著的人也都不認識,不過其他人卻是相互認識的,拱手交談甚歡。
“嘿,小兄弟你是何職位啊?”
李溫正仔細打量堂內狀況的時候,忽然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小黑胖子,長的敦實,小眼睛不大,一臉憨肉,跟他說起話來。
李溫一拱手,對著這個小黑胖子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