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屋子,男人蹲在柵欄旁的那顆石頭上,指尖縫兒夾著一支煙,即便是蹲著,背影依舊寬大厚實。
赫瀾原本提著的心忽然落了地,方才醒來沒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的心髒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樣。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新鮮。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並不討厭。
這個時辰,虞無涯應該和虞大娘出海捕魚了。
腰間忽然被人抱住,男人夾著煙的手一頓,微微側眸,看到了她穿著的粗布衣裳。
睫毛顫了顫,卻是沒有躲開她的手,“醒了?”
毛毛小雨打在兩人身上,好似都沒察覺到似得。
赫瀾咧嘴笑了起來,潔白整齊的牙齒映著海面上的光,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滿臉燦爛的笑容。
“嗯,你在這幹嘛?”
男人收回落在她臉上的笑,拉著她的手腕將人扯到身邊,“那個男人說你經常蹲在這看海面,我就試試。”
“啊。”赫瀾靠在石頭的側邊,環胸望著遠處的海面,“看著那海,等著人來接我。”
聞言,寂堯慢慢仰頭,漆黑的瞳仁落在她的側臉上。
“這一年多,你過得好嗎?”
赫瀾聳聳肩,“沒什麼好不好的,因為沒什麼記憶,也沒有什麼追求。”
人活的累,大多數是因為慾望太多、想要的太多。
說到這兒,赫瀾扭過頭笑看他:“你希不希望我想起來以前的事?”
她明亮的眼睛就像是十年前,單純清澈,一點多餘的雜質都沒有,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石頭,閃閃發光。
寂堯吸了口煙,緩緩吐出。
“實話嗎?”他問。
赫瀾說:“當然。”
“不希望。”男人回答的幹脆,“以前的事,就讓它隨風走吧,不記得,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