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過去,雙腿慢慢彎曲,最終穩穩的跪在了地上。
這一刻,他們不是主僕,只是兄弟。
那天夜裡,他被大火吞沒的瞬間,要離沖了進去,拼死把他拖了出來,煙太嗆,要離沒撐住倒在了裡面。
等其他人把火撲滅一點進去時,要離已經被燒到了,抬出來找人救治,可還是沒撐過去。
後來赫瀾才知道,要離不是被燒死的,而是因為呼吸道感染,呼吸堵塞,憋死的。
落後的古代,這一點病都能導致一個人的死亡,這是常態。
但當看著寂堯跪地時,赫瀾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走過去,陪在他身邊,跪地。
這是救命之恩,一個下跪並不過分。
如果不是因為她,寂堯不會陷入危險,如果不是寂堯出不來,要離也不會進去。
忠僕,也不過如此了。
“兄弟,一路走好。”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要離跟了他快三十年,說是兄弟都不為過,如今要離出了事,他應該比誰都難過。
當晚,他果不然,一個人在喝酒。
帳篷前,他拎著酒壺,對月飲酒。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張嘴說:“要離,晟海那邊……”
可話說到一半,男人忽然停下,霍然想起要離已經不在了。
那晚的事赫瀾只是一知半解,她當時已經不清醒了,只記得自己被他丟了出去,再後面完全不知情。
但赫瀾現在只想知道這火是怎麼起的。
冬雪飛舞的邊境怎麼可能失火?
這一定是蓄意縱火。
男人瞥她一眼,似乎懂她在想什麼一樣,失笑說:“晟海的人放的火,他們是想燒死我。”
赫瀾一怔,訝異於寂堯能這麼準確的猜到她的心思。
懂你的人,一個眼神就能猜到你在想什麼,這與聰明沒有多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