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破曉,暗夜尚且籠罩著北方。
一個青年人風風火火闖入太子城皇城,直接闖入了帝君劉承恩的寢宮。
“父皇!這是怎麼回事?”來人雖然莽撞,卻還是剋制地跪在了劉承恩榻前。
劉承恩身穿金絲睡袍,早已經端坐床頭。
他已經猜到自己這個兒子會來向自己討要說法,只是他沒想到劉繼豐會來的如此急。
“就是紙面上的意思,李梔斬殺女宿星官天津,罪惡滔天,女宿星官十二國命令我們北冥配合他們,通緝抓捕李梔!”劉承恩不急不緩地說。
劉繼豐抬起頭,直視著他父皇的雙目。“父皇,事情原委我也問過了握奇兄,李兄身世坎坷,是女宿星官多年前的罪行,才令他成為了天漏之人。
他只是替母親報仇斬殺了一個天津而已,我覺得李兄已經很剋制了。”
劉承恩起身,拉著太子劉繼豐坐到桌子前,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早就有所耳聞。這計都大典的每一場較量,每一個環節,每一處意外我也都瞭然於胸。
說實話,李梔為了張孤桐力克葉塵、章執蟲、雲明三人,此番壯舉重情重義,令人感動肺腑。
為了心中的信念,他又以一人之力阻攔西來教近萬教眾,千軍萬馬之中,斬殺西來教兩位上尊,重創多人,豪情萬丈,我都對他欽佩萬分!”
劉繼豐屁股都沒坐熱,他又起身跪倒在地。“父皇,既然您也知道李梔種種舉動,為什麼您還要連夜召集章執蟲、陽峰、牧野、唐天華四人?”
“豐兒,你要知道,身為帝君,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這次計都大典,我們北冥出盡了風頭,但由於李梔阻攔西來教,我們北冥和西庭算是結仇了。
李梔後來又殺了天津,我們也算是得罪了計都神君。
你要知道,中土其實就是計都神君在鴻蒙大千的領地,因此從某種程度來看,我們和中土也有了嫌隙。
李梔殺了極樂組織最後的閻羅,而且羅宋的死和他以及張孤桐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羅宋在東淵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我們和東淵的關係恐怕也會受到影響。
鴻蒙大千五大國,如果我們同時與其中三國產生了矛盾,那我們北冥傾覆在即!”
劉繼豐憤然起身。“父皇!您是要犧牲李梔一人去討好西庭、中土和東淵嗎?反正惹惱了他們的是李梔一人,和我北冥沒有關係!您是這個意思吧!”
“你這孩子,這些日子我看你挺機敏了,怎麼一遇到李梔出了事情,你就急躁了?”劉承恩舉起手中茶盞,示意劉繼豐老老實實坐下。
“我們北冥現在日子不好過,我希望北冥國民安居樂業,我希望北冥能夠一直保持獨立自由。
因為我希望北冥好,所以前些年我才會同意你的諸多提議。我們北冥如今與妖霧同氣連枝,如今掌控了綿延的長白山地帶。
可是這些看似繁華的背後,卻是暗流湧動。我們與妖霧合作,這就是在打計都神君的臉面。
如今我們北冥又出現了一個斬殺了星官的人物,如果我們繼續保持強硬態度,我不敢想象星官們會做出什麼。
孩子,你應該也聽說過太子城血案的傳聞,如果逼急了太牢天兵,那一切都不在我們掌控,一切就都完了。”
劉繼豐沉默不語,他聽懂了父親的意思。
這兩年多北冥銳意進取,先是溪湖學宮改革,後是與妖霧交好,然後又一舉剿滅寒士門,收復長白山。
這次計都大典,溪湖學宮的學生一舉奪魁,李梔更是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現在北冥的確是眾矢之的,劉承恩選擇接受十二國的命令,也只能是無可奈何的委曲求全。
“父皇……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總不能為了國家,辜負了朋友吧!”劉繼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
為了國家,理應可以捨棄一切。
但是劉繼豐真的做不到。
“誰說要辜負了李梔了?他可是我北冥的國士!他從未負我北冥,我北冥豈可負他?”劉承恩笑著看著劉繼豐。
劉繼豐不解其意。“您不是已經答應了太牢天兵,要配合通緝抓捕李梔?”
“配合,我們北冥當然全力配合。但是能不能抓住,那可不是百分百的事情了。”劉承恩老奸巨猾,臉上的笑容破有深意。
“父皇您的意思是……網開一面?”劉繼豐猶豫地問。
劉承恩搖了搖頭。“話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當然要全力以赴追捕李梔。豐兒,你是李梔最好的朋友之一,李梔如今搶了一艘唐家的客船返回北冥,你覺得他會在哪裡登陸?”
“登陸北冥,無非營口碼頭和丹東港口。既然這艘船是唐家的,理應到丹東港口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