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梔等了一會，遲遲不見沈秋水接話，他覺得有些失落。“沈兄，你們尤殿的天機堂恐怕也探出了西來正教的名頭吧？”
沈秋水依然一言不發，笑著看著李梔，一副你說吧，我聽著的表情。
李梔徹底吃癟，他很習慣引導別人順著他的思路走，所以他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經常會下意識反問對方，讓對方陷入他的節奏。很明顯，這一次他失去了自己的節奏，落入了沈秋水的節奏之中。
“西來正教是我和幾位長輩一起構思的，目的就是從西來教手中奪取信徒，防止西來教在其他地方製造類似胡家鋪子的慘案。名義上他們叫西來正教，其實其核心成員都是墨家子弟。
如今他們在東淵岳陽城和朝陽城兩座城池迅猛發展，如果沈兄能夠施以援手，那麼我想西來正教和兩位城主一定會感激沈兄。同時你們尤殿也可以趁機在東淵岳陽城紮根，開枝散葉。”
沈秋水嘴角含笑，可他的眉宇之間沒有任何情緒流露。
李梔雙手高舉。“你是我遇到最難纏的一個對手！沈兄，尤殿要利，西來正教要義。利義結合，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尤殿在東淵和西庭沒有分院嗎？”沈秋水終於說了一句話，可用的句式卻是李梔擅長的反問句。
李梔乖乖就範。“西庭被西來教壟斷思想，你們進入西庭，根本賺不到錢，得不償失。至於東淵，我不清楚。”
“因為東淵沒錢賺！”沈秋水簡單地說。“東淵看似富饒，可是暗流洶湧，各大世家根本不把帝君放在眼裡。今天楊家和譚家打了一場，明天蓬萊那邊的海賊又劫掠了幾個漁村。
生意生意，注重的是穩重。
如果我今天在朝陽開了分院，明天就被譚家派人砸了，那我開那分院不是自找黴頭？”
“懂了，所以你認為我提議你在東淵開分院是一個不值得的事情。”李梔反駁道。“商人看中穩健，但更注重眼光。去年正是你目光獨到，看到北冥的蓬勃商機，這才留在這裡。當時的北冥表面上也沒有很大的商機吧？”
“北冥當時表面貧窮，但是隨著溪湖學宮改革，整個國家變得朝氣蓬勃極具潛力。而且最關鍵一點，北冥帝君是五大國之中唯一手握實權的帝君。有這樣一位帝君執掌國之重器，這個國家就很穩。”
“可是你有沒有聽說過亂世出英雄？有沒有聽說過奇貨可居？”
沈秋水笑道。“亂中取利，那是我三弟最喜歡的事情，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穩中取勝。”
“那……如果不要成本，只有回報，這筆生意你做不做？”李梔咬咬牙，他沒有資格替西來正教做如此巨大的決定，他想要先穩住沈秋水，然後再去同田讓商量。
沈秋水看著李梔。“無本買賣？聽起來不是很靠譜。”
“也不算沒有成本，你需要借給我們尤殿的招牌！”
“哈哈，你是要我把尤殿的名目賣給你們？然後你讓那西來正教以我尤殿名義行事？表面上是做生意，實際上是替西來正教做事！李梔，你這做法，很容易砸了我尤殿的招牌！”沈秋水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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