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尷尬的事情有很多,尷尬的場景也有很多。
如果讓秦章挑選一二的話,當初被鼠皇蘇徹地戲弄是他人生最大的汙點,如今和胡云共處一室則是他人生最煎熬的時光。
去年夫子節的時候,秦章和李梔大放厥詞,在永豐街頭評頭論足,一副登徒子做派。
可是誰會想到,他實際上對異性十分恐懼。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因為幼年沒有和同齡女孩接觸的經歷,導致秦章恐女,這也算是奇事一樁了。
事實上這種情況也不是很特殊,由於父母管教嚴格,幾乎在年幼的時候沒有接觸過異性;由於上一段戀情的失敗,不再信任他人等等。
這些情況都會造成對異性的恐懼,秦章現在就是坐立難安,不知說什麼好,不知做什麼好。
和恐懼相對應的另一種情緒,叫做害羞。胡云早就對秦章芳心暗許,但是兩個人僅僅算是見過面,卻沒有交談過一句話。
這種感覺,就像幻想之中的偶像,突然來到身邊。那是受寵若驚?還是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胡云是後者,她剛從降頭術之中清醒過來。她還記得之前中了降頭術的時候自己做過什麼,她現在的臉皮紅的像火,在她白皙的脖子襯托下,更加顯得嬌豔無比。
秦章偷偷抬了抬頭,又在胡云看向他的時候,重重把頭低了下去。
“秦。。。秦大哥。。。你還好嗎?”胡云生怕秦章這一低頭,把自己的脖子都折斷了。
秦章揉了一下脖子,傻笑著說。“沒。。。,沒事。”
“秦大哥,也許你對我沒什麼印象。。。”
胡云還沒說完,秦章馬上侷促地站了起來。“不不不,我知道你,那天在夫子廟的不就是你嘛!”
“啊?”胡云眨眨眼,臉上紅暈更加重了幾分。
秦章傻呵呵抓抓頭。“我是說。。。我還記得你。。。不是,我不是說我一直在想你,我是說我沒忘記你。哎呀,我的意思也不是我忘不了你,我是說。。。”
胡云被秦章這胡言亂語逗笑了。“好了秦大哥,任誰被一個不是很熟的人表白,恐怕都會慌亂。我叫胡云,胡家鋪子人,今年十五歲,溪湖學宮玄字班學生,很高興認識你。”
秦章舌頭打結一般,支吾了半天,最後才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叫秦章,我今年七十多歲了,我是妖族。我父親叫秦絡子,是妖霧之中的妖皇豬皇,他是一頭豬。嗯。。。我的母親叫韞螭,也是妖族,她是一條龍,她就是妖霧之中的龍皇。
那個。。。我是一頭豬,就是一隻黑色的豬,純黑色的那種,有耳朵有鼻子的,對了,我還有一條捲曲的尾巴。。。我。。。我。。。”
“聽不下去了!秦大哥你在說什麼啊?介紹菜譜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廚子把你燉了?再把你端到胡師姐面前來?”在門口偷聽的劉伴溪無法忍耐,推門而入,這秦章是在自我介紹嗎?他對自己豬的身份怎麼這麼耿耿於懷啊?
秦章老羞成怒。“老子就是豬啊!我不說我是豬我說什麼啊?”
李梔跟在劉伴溪身後悠哉悠哉地說。“你可以說你是水火雙靈根啊,這不是你一直很自豪的事情嗎?以前在白爺爺身邊的時候,你每天都和我說七八遍的。除了你的修為,你也可以誇耀一下你的俊朗外表,你不是一直視眼角的刀疤為最帥氣的特徵嗎?怎麼不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