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總有人喜歡用值不值去衡量價值。買這件東西值嗎?做這件事情值嗎?說這句話值嗎?與這個人結交值嗎?
李梔則不然,他很少去思考這件事情值不值,他總是在思考想不想,該不該,能不能。
他想做的事情很多,他該做的事情也很多,但他現在能做到的事情卻很有限。
去年幫助劉伴溪尋找血凝草這件事情不能單純看值不值,雖然這其中也有交易成分,但李梔想的更多的是幫助劉伴溪解決身體上的問題。
幫劉繼豐重新封神鎖精這件事情也許會牽扯到值不值,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倒有一些私心在裡面。
至於其他的事情,保衛胡家鋪子,保護夫子林,替胡云恢復名譽。這些事情都是該做的,都是李梔想要去做的。
這些事情,李梔絕不後悔。
那麼如今這件事情呢?幫助一個悽楚的修士,找到他妻子的骨灰,讓他們夫妻團聚。但是做這件事的代價卻是和北冥一個名門世家的長老為敵,和四個降頭師作對。
這件事情,很不值。
卻很該做。
天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者眾多,李梔他們自然不可能救助到每一個人。但是他們如今遇到了一個,自然就會想著如何幫助他。
也許很多人在得知他們要為了一個無名之輩去挑戰一個降頭師,他們就會退縮,但李梔不會,他的這些朋友也不會。
世上總有一些人要去做尋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世上總有一些人要去做尋常人不願做的事情。
白尋看著目光堅毅的李梔,彷彿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個人。
“李梔,你現在想怎麼做?”白尋很期待李梔的回答。
李梔本來想說穩妥起見,最好等到正月初一,等葉紅魚回到錦州祭祖的時候,再潛入他府宅,找到黃英月的屍骨。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腰間的天女木蘭花瓣就已經火熱地灼痛了他。
“李梔!快回來!剛才楊師兄帶著陸雙想來向你道歉,可是陸雙看到了你房間內葉紅魚那房子的模型,她就二話不說衝了出去,楊師兄也跟在她身後!”
李梔憤憤地低聲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李梔居然如此惱火,這讓張孤桐都有些詫異。
李梔拱拱手,倉促告辭。“白爺爺,狐大哥,李梔失禮了!”
看著李梔一騎絕塵的背影,白尋搖著頭苦嘆。“這孩子上次也是匆忙離去,怎麼我老頭子想和自己的孫兒聊聊天就這麼困難呢。”
溪湖學宮的房間都有陣法,除非本人允許,旁人不得進入房間。
李梔和淤握奇、楊銘等人情同兄弟,自然早就默許了楊銘可以隨意進出自己的房間。
可誰能想到楊銘恰巧這時候帶陸雙前來,恰好看到了葉紅魚府宅的模型。
“李梔,你還好嗎?”張孤桐第一次看到李梔這樣生氣,她也有一點害怕。
李梔一邊和張孤桐趕回溪湖學宮,一邊抱怨。“你也知道,我如果不謹慎很容易死!我有些不能接受那些打亂我計劃的行動,我有些不能接受變數!
任何變數,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結果。也許一個看起來小小的變數,就很可能要了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