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的寒假其實並不短,從臘月一直放到二月廿一夫子忌日。
假期本來就應該是快快樂樂的,沒有功課,沒有作業,沒有上師的耳提面命,沒有學宮規定的作息時間。
本應如此,卻不如此。
李梔等人趁著臘月月底潛入妖霧,最開始他們也以為殺了惡蛟,拿到了血凝草,這趟旅程就此結束。
他們該回家的回家,該去求取神兵的就去求取神兵。
誰能想到好好在胡家鋪子參加祭祖典禮,會有西來聖女單馥馥突然出現,隨後的血聖教更是三番兩次攻打胡家。
李梔等人本著除魔衛道的正義之心,奪回雷爐,抵禦邪魔,最終斬殺汪旭鴻和剩餘的惡蛟。
這一番血戰過後,他和淤握奇留在胡家休息了不到十天,目睹著一座擁有三千年歷史的古老城池重振雄風。
要離開胡家鋪子的時候,李梔其實還有些不捨。
等他來到了夫子世家,原本是心存敬仰,想著這夫子世家總不會再有禍端。
誰知道西來教居然如此膽大包天,一面派人搶奪雷爐,一面派人潛入夫子林盜取青石和婆娑樹樹枝。
其實那些教徒還好對付,在李梔和張孤桐眼裡,他們就是一群散兵遊勇,不足為懼。
誰能想到他們居然獻祭生命,召喚來的還是一條幼年惡蛟!
這回好了,李梔被羅敏兩次重創,整個身子都快斷開了。
淤握奇被傀儡劇毒侵入體內,也是差點命喪黃泉。
現在這倆難兄難弟躺在床上,估計沒有一個多月是好不了了。
“唉,好想活動活動筋骨啊。”距離他們從夫子林出來,已經過去了五天。
隔壁病床上的淤握奇憤恨地說道。“我也想!如果不是你,我前天就可以下地了!我的腿啊!張師姐也太狠了!那麼大一個金屬鐵球就砸下來了,我的腿都被她砸斷了!”
李梔若無其事地看著他。“你自己胡說八道,被打斷了腿,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修士斷個腿而已,過半個月就好的差不多了,沒必要這麼矯情。”
“我呸!”淤握奇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你在一邊揭穿我,我會被揍?”
“與我無關。”李梔乾脆裝睡,雙眼一閉,閉目養神。
淤握奇支撐起上半身,看著裝睡的李梔。“我說你和張師姐到底怎麼了?若是以前的話,你受傷了張師姐肯定不離左右。怎麼這次你傷的這麼重,張師姐就過來看了你兩次?”
李梔依然閉著眼睛,慢悠悠地說著。“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摻和。”
話剛說完,一個枕頭就落到他懷裡。
“謝謝,我正愁我的枕頭有點矮呢。”李梔順手把淤握奇扔過來的枕頭墊到了自己腦袋下面。
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別人越不願意說的事情,就越是想打聽清楚。
“和我說說唄,我們離開之後,你和張師姐在夫子林內到底發生什麼了?”淤握奇鍥而不捨地逼問著李梔。
李梔雙手放在後腦,看著天花板,並不想說話。
那可不是什麼好事,起碼李梔並不確定這件事情是好是壞。
如果說那是壞事,他肯定不同意,他想了想,手指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嘴唇。
如果說那是好事,她更加不同意,輕率輕浮,就是張孤桐現在對他的印象了。
“唉,愁啊!”李梔仰天長嘆,一口濁氣撥出,整個人都像是瘦了三分。
淤握奇在一邊看著李梔在那裡唉聲嘆氣,他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李梔了。
有時候對著牆壁獨自傻笑,有時候看著天花板愁容滿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說,無論用什麼法子都不能撬開他的嘴。
淤握奇都有些覺得無聊了,和這樣一個天天犯傻的人待在一起,他覺得自己也要變傻了。
“李梔,你在夫子林的時候已經煉炁,那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了?”私生活不便透露,聊點修煉相關的總可以了吧?如果不聊點什麼,淤握奇覺得自己真要悶出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