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梔這話說得很有技巧,他是不想去了,但是秦章肯定不願意,他在桓仁城逛了一天,到最後不讓他進夫子廟,那該多遺憾。白尋讓李梔和秦章結伴而行,也的確有讓李梔幫著看住秦章的意思。
現在李梔不想進廟看燈會,那誰來看著秦章?可不就只能拜託淤握奇了嘛。qqne
淤握奇也知道這是李梔故意找個藉口,將進夫子廟的機會讓給自己,他心照不宣地說。“李兄,小弟勉為其難。”
李梔微微笑著,將手裡剩餘銅錢悉數交給了秦章。“買完面具就沒幾個錢了,省點花。”
秦章搖頭晃腦。“臭小子,敢對你大哥指手畫腳,我還不知道省點嗎?”
李梔笑而不語,目送兩個人買了面具進入夫子廟。
夫子廟大門西側,兩個女孩攜手在人群中穿梭。
“孤桐,你真的不和我一起進去?”身穿雪白紗衣,五官如玉石雕琢的高挑女子問著身邊同伴。
另一個小巧玲瓏,足足比那高挑女子矮了一個肩膀的女孩點點頭,臉上的笑意很淺地說。“人太多,我不喜。”
“真拿你沒辦法,那我自己進去,你可別亂走啊。”高挑女子知道一旦同伴決定之事,任你千言萬語,她是雷打不動。
身材嬌小的女子見同伴離去,她順著夫子廟大門東側的碑廊走著,緩緩看著上面的刻畫,看三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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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秦章淤握奇進入夫子廟,李梔沿著夫子廟大門西側河邊踱步,彷彿從那清淨河水裡,能看到未來。
女子在碑廊內走著,一邊輕輕念著碑刻的詩文,一邊捫心自問,既然夫子已經將修煉法門傳遍天下,既然自己已經進入學宮,為何自己還在修煉一途停滯不前?
李梔手託河邊枯枝,冬月天寒,落葉歸根。他看著那褪盡芳華的枯枝。忍不住開始遐想,就算自己順利進入學宮,真就能解決自己舉世罕見的天漏之人的體質嗎?
女子從碑廊走到碼頭,坐在碼頭臺階上,雙腳距離黝黑河水僅僅一線。她那雙繡花鞋一抖一抖,在水面躍動。
李梔從河邊走到碼頭,站在碼頭柳樹旁,雙眼凝望人頭攢動的夫子廟。李梔如同一尊石像,腦海卻在想著開蒙之後的修煉法門。
白尋曾和他說過,納炁之後為動神。驅動神魂,可看他人修為,是為動神望炁。
李梔一直停滯在納炁境界,從沒嘗試過驅動神魂。但今夜,他看著那夫子廟前芸芸眾生,心有所嘆,神魂驅動之下,他只覺得眼前萬事萬物,都變了顏色。
那寂寞的黑,也有了活潑的五彩斑斕。
這……就叫做五彩斑斕的黑嗎?
李梔並不曉得,因為他天漏之人的體質,令他動神望炁比尋常修士看得更遠,看得更清看得更細緻,看得更精準。
他不自覺望炁看向黑夜,看向那碼頭。
在動神望炁之下,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多姿多彩的光華。
修士常把動神望炁稱為除心魔,因為你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多彩斑斕,你就很容易沉溺其中。
但李梔性格堅韌,絕不允許自己沉溺在這紛亂景象之中。
此刻,他在欣賞。芸芸眾生,皆有炁。夫子廟前眾人,真炁平平者居多,果然是應了淤握奇說的話,在這個世界沒有修煉的人比已經修煉的人多得多。
李梔低頭看著河水,河中游魚彷彿身帶星光,閃爍動人。
而河邊碼頭,一個漆黑的人影,卻是沒有任何真炁波動。
“封神鎖精?據白爺爺所講,那正是動神之後的下一個境界。”李梔差點脫口而出,他饒有興趣且默不作聲地看著,同時在心裡想著白尋這些天來教他的一切。
他在柳樹邊,偷眼看碼頭臺階上的她。
她在碼頭上。不知柳樹下他正望著她。
“姑娘,你太過平靜。”看了些許時光,李梔脫口而出。
碼頭上的她心頭一動,繡花鞋尖在水面輕輕點出一滴漣漪。
在李梔眼中,那一點,點開了星辰,點碎了雲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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