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桓仁城,白尋驅散那三匹氣血沖天的妖族駿馬,選擇徒步前行。妖族天生精血旺盛,在他們幻化為人形之後,最開始學的就是如何隱藏自身氣息。那三匹妖族駿馬還不會幻化人形,自認沒有辦法掩蓋身上的妖族氣息。
桓仁城前,有一處酒家赫然醒目。這家酒家在城外開了數十年,名為松江客棧。大部分想要進入桓仁城的人都會選擇在這裡小憩片刻。
此時日上三竿,但客棧內病沒有多少顧客。李梔探頭看向客棧內,頓時明白了緣由。
客棧正中最大的桌子上只有一個人在大快朵頤,在那個十幾歲男孩身後是六個燕肥環瘦的妙齡女子,在他面前則是三個奴僕在殷勤地喂他吃飯。
最絕妙的是在那少年頭頂,有一面幡,錦繡玲瓏,一看就是採用了北冥最貴重的錦州綢緞。那幡上用金絲勾勒出幾個大字:“當朝太子劉繼豐在此,鬼神辟易!”
秦章眼皮直跳,他在妖霧之中可也算是“太子”,他可從來沒有搞過這種丟人現眼的陣仗。“白爺爺,我可以讓這北冥帝君絕後嗎?”
“據我所知,北冥帝君有四子二女,你頂多讓他少一個兒子。”白尋調笑一番,然後帶著李梔走入了客棧。
秦章跺跺腳,緊隨其後。
就在即將進入客棧一刻,白尋回手從衣袖裡掏出一張黃紙,貼在了秦章身上。那黃紙綻放靈光,轉瞬不見。
“白爺爺……何必呢……”秦章就像霜打的茄子,苦著一張臉。
李梔好奇地問。“白爺爺,那是什麼?”
“此為符籙之術,嚴格意義上屬於方術。在紙繒之上書寫符籙,有巧奪天工之妙。符籙之法博大精深,共有覆文、雲篆、靈符、符圖、敕令五種。
覆文簡單勾勒,可以驅使五鬼小鬼;
雲篆能夠將自身或者他人的真炁秘技蘊藏其中;
靈符可以召集自然真炁為己所用;
符圖能夠請一些修為比你強的存在短暫寄居在你身上;
敕令可以命令這世界一切!”
“那您剛才給秦章用的這個是?”李梔繼續追問。
白尋笑呵呵地說道。“我用的是雲篆,借用了他人的力量。但是單論那符籙力量,不亞於敕令。”
秦章嘟囔囔地說道。“肯定啊,那是龍族方術囚龍令,一旦中此符籙,一天之內無法動用任何精血、真炁、神魂,否則必遭反噬!白爺爺,不必如此吧?”
白尋吹鬍子瞪眼地看著秦章。“如果不是你在妖霧之中到處惹禍,你父母也不會讓我帶你出門歷練!既然出了門,在外就要都聽我的,我可不想你任意妄為殺了那北冥太子,招惹來一群捉妖師去見你父母!”
李梔難得將笑容留在臉上,身邊這二位不是人類,而是妖族。但他覺得身邊二位就像普通的爺孫倆,這種略微溫馨的感覺,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了。
自從兩年前收養他的老人病死,他就彷彿被關進了一扇門,一扇與世隔絕的心門。
和白尋僅僅相知幾天,李梔就已經視白尋為自己的爺爺一般,一股自然而然的親近感,讓他完全不在意白尋身為妖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