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摩洛戈城,某所挑燈的房子。
“嘩啦!”
掀起桌子,頓時碗碟砸得粉碎,飯菜灑了一地。
男人憤懣不已:
“吃、吃、吃什麼?該死的摩洛戈,就是一個欺善怕惡的主,跟以往還有什麼區別嗎?是不是又要建起隔離牆集中管制了?我看這些統一建造、一個模樣的房屋就不懷好意!”
“或、或許你得先冷靜下來……”
把孩子護在身後,婦女躲到一邊。
男人瞥了眼她,懊惱地抓著頭:
“我好歹也是昔日格里蘭將軍計程車官,還以為會有絲毫改變;終歸犧牲了這麼多,甚至大半個城市,你跟我說那個不思進取、不可理喻的摩洛戈繼續掌權?我們又回到了原點?早知道那時候我來接管就好……”
雙手合成倒十壓在腹前,婦女試圖勸阻他:
“或許你可以相信塔裡訶德大人,並向她告解,那會讓你好受得多。”
“好受?”
男人看著她,忽然咧嘴訕笑;繼而上前,直接揪住了她的頭髮!
完全不顧婦女的慘叫,孩子驚恐的目光中,男人把她拽到一邊,撞開桌子椅子,將她推倒在地;然後壓在她身上,揮拳往下,給她照臉就打:
“‘好受’有什麼用?‘好受’可以復活人嗎?‘好受’可以重建城市嗎?還是‘好受’可以時光倒流,讓我一刀取了摩洛戈的性命;說啊!你倒是說啊!”
鼻青臉腫,鮮血汩汩,直到男人打得累了、停下手,哪怕慘叫也會惹怒他,婦女也不敢說得太多,此刻只是在求饒,在痛哭,在捂著臉龐祈禱,涕泗橫流。
瀰漫在這所房子裡的,多是婦女與兒童的啜泣聲。
指著她,男人罵罵咧咧:
“怎麼樣?繼續‘告解’啊,‘祈禱’啊,‘好受’點沒?你不是很喜歡‘好受’嗎?你去信那個塔裡訶德,你倒是告訴我她為什麼不去拯救這個城市,拯救水深火熱的人,甚至拯救你!
她真要那麼好的話,當時成為這個城市的管理者不就完了?”
“對不起,對不起……別打了……”
嗚咽著,顫顫巍巍地抹著臉上血水,婦女想要掙扎,卻力不從心。
救了她的,是突如其來的敲門聲。
從她身上起來,看著她霎時手腳並用、連爬帶滾地後退,進而驚恐萬分地抱著孩子躲到一邊,男人僅撇撇嘴,開啟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塔裡訶德。
塔裡訶德的面色很是陰沉:
“這樣對待我教的教徒可不行啊,先生。”
“呃,對不起?”
男人一愣,轉而看往裡屋,注視著那位不敢與自己對視的女人:
“只是夫妻間的一點小摩擦而已,畢竟災難過後,大家都失去了親人,重組家庭多少會有點辛苦;我下次會注意點,不會打攪到你的。”
“是這樣嗎?但我看那位婦女對你也沒有了愛意。”
“愛意?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重組家庭是因為互相有個照顧,生活在一起也不會那麼累……”
男人理所當然地說著。
忽地,塔裡訶德伸出一隻手捧住他臉頰:
“但是,你並沒有照顧到她不是嗎?”
驟然,從男人臉蛋的被接觸處開始,火焰平白無故地生起,同時沿著面板,在他身上急劇擴散,直至把他籠罩成一個火人。
慘叫著衝出屋子的撕心裂肺,時而手腳亂揮,時而在地上打滾,無奈恍惚的焰光窮追不捨,男人最終無法動彈,任由火焰肆虐,躺在地上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