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力渲染的空氣,被魔力滲透的土地,以及僅存於沉默領域中,被魔力扭曲而彌留的音容笑貌——所以事實到底是什麼?土地真的這般荒蕪嗎,空氣真的這般充斥著絕望嗎,還是人……”
金底紅紋的劍身蕩於身側,掩下睫毛,道格站在愛莎眼前:
“——甚至沒有被拯救的餘地。”
“我記得你尤為祈求這片散播著罪孽的土地。”
停頓,看著無限劍,有所遲疑,愛莎終究輕撥出一口薄氣,
“——我還在想為什麼他會請求救贖,居然是因為你。
所以現在,你也想說服我嗎?”
“說服?不對吧,錯了啊,我一直都只是在談‘交易’不是嗎:你給予我這片土地的使用權,然後我來完成你的渴望,包括但不限於解除貓人族們的詛咒。”
嘴角勾出弧度,道格向她伸出了手,
“還是說,現在的我還沒有和你交易的資格?第七階魔法師,愛莎·莫拉。”
半晌,愛莎依然在猶豫:
“這可不好說,道格,跟其他魔法師不同,我在‘沉默領域’裡可是絕對的;那是說我的魔力絕對不會減少,沒有釋放魔法的限制。”
“因為‘沉默領域’就是你的魔力血脈,‘沉默領域’這個魔法束縛著你,是將真實世界倒映成自己身體一部分的魔法。”
接過她話茬那時,道格放下了手。
並非否認,愛莎卻搖頭:
“我越來越感到奇怪了,知道得如此清楚的你,到底想要利用這片土地幹什麼。”
道格的笑容意味深長:
“建立國家,開闢延伸往未來的道路;不知道這個回答如何?”
愛莎給予否認:
“無聊的幻想,絕望裡可沒有所謂‘延伸往未來的道路’。”
道格反駁:
“連區區‘絕望’也無法顛覆,我要這‘希望’又有何用。”
“假如我拒絕的話?”
“把僅剩的貓人族們全部殺死——這可就變成‘慾望’了,被喵喵們救下這麼多次,就算是我也無法如此忘恩負義;那為什麼不在拒絕前,聽聽我提出的交易條件?
把你的兒子,維格爾·莫拉,教會的現任教皇帶到這裡;你認為怎麼樣?”
嘴巴微張,她欲言又止。
她再次開口,是在漫長的沉默後:
“就算互相看見,被隔閡阻礙的兩顆心靈,僅僅束縛在一起又到底有什麼意義……而且已經無法挽回了,無論是罪孽深重的我,還是這個被怨恨侵襲的城池……”
設定裡的背景故事,愛莎·莫拉,因為某些緣由直到魔物皇后封印決定成敗的最後一天才出現,沒有作為與教會魔法師們一起吟唱的同盟魔法師,卻試圖破壞教會魔法師們的封印儀式。
沒人能夠理解她的行為,包括她兒子。
如同最後一刻,維格爾簇擁著人群的歡呼從地下空間出來時,親眼目睹了她肆無忌憚地破壞、試圖令自己努力功虧一簣的瘋狂與自私。
日漸疏離,顯而易見的事實下,維格爾不會聽從她解釋,她也無法解釋得明白。
終於,愛莎崩潰了。
癲狂成就了她的強大,也讓她喪心病狂地以城市為實驗目標釋放出第七重魔法。
緩慢地,道格抬劍到身前:
“真是無藥可救,真是罪孽深重,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你令他們的犧牲毫無意義,甚至換不來一點有價值的東西,只練就了無窮無盡的地獄,成為你處決自己的藉口。”
“是的,就是這樣,我註定永恆在這裡,不應該離開,不值得獲取希望,不可能以死亡來解脫。”
“誰知道呢,我也只是一個為了自己理想而自私自利的‘遊獵魔導師’罷了——這把劍的能力你應該見識過了吧,知道嗎?假如能力催生到極限的話,就算是短暫的‘奇蹟’也並非不可能。”
側臉到一邊,道格只露出笑容的半臉。